物而已。”阿芙拉边说边下楼,往他那里走去,“这里的新鲜事物太少了。”
“主人的确……在这方面的要求意外地低。”
里德尔才是精于研究这些东西的人,但阿芙拉想,以他的求知欲和游历经验,摄入相关知识并不是困难的事。他只是懒得用这些知识来装饰自己,或者也可以说,他根本不屑于使用任何平凡的饰物来装点自己。
他是一个连制作魂器都要高调无比的人,宁可冒着各种各样的风险也不惜费尽心思甄选即便在整个时代,乃至整个巫师文明中都具有绝对特殊意义、独一无二的珍贵物品。除这样的东西外,就算是在其他任何人眼中被视为稀有的昂贵宝石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平凡”的。
“或许您应该请求出去转一转,想必那对您放松心情也有好处。”穆勒提议道。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阿芙拉将披肩拉下来搭在沙发背上,“我应该好好珍惜那段能外出的时光的,因为在冲突爆发后,他就不可能再让我出去了。”
穆勒遗憾地撇撇嘴,也给不出什么可靠的建议。
不过,几秒种后,他试探着说道:“如果您不嫌弃……这枚戒指可以送给您。正好您的生日刚过去不久,而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阿芙拉意外地扭头注视他,而他摘戒指的动作就此顿住,直到在阿芙拉深不见底的眼神中开始发毛。
穆勒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满头冷汗地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
阿芙拉打断了他:“那就多谢了。”
她把穆勒弄得一头雾水:“您……”
“我有自己的秘密,即便是里德尔也不会知道。”阿芙拉轻声说道,“显然我的‘秘密’队列又得到了扩充。”
穆勒愣了愣,继而将戒指褪下来,放在阿芙拉柔软的手心里:“您从没有想过,这些秘密中有的部分可能会激怒主人吗?”
“或许吧。”阿芙拉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可他无法伤害我。”
完成这个如同仪式的交接后,穆勒缓缓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就如同他已经心领神会到阿芙拉全部的意思。
他走出去后,阿芙拉细细端详着手心里的戒指。上面镶着一颗很小的绿宝石,颜色若是幽沉些会更好,不过现在这种些微轻浮的色调倒谈不上与穆勒的形象不相配。戒圈里面很光滑,没有镌刻任何字迹或图腾,阿芙拉认为这未免过于单调了,于是小小地运用了一下魔法的能力,将穆勒的名字和姓氏都刻了上去。
完成这些后,她察觉有人走了进来,于是将戒指收入袖口藏了起来。
来人是阿米克,这让她小小地松了口气。
他今天显得有些狼狈,雪水融化在他的头上和身上,让他的发顶都塌了下去,肩部和背部的衣料也被打湿了。
阿芙拉当即意识到他刚才的举动,遂正色道:“躲在门外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乔伊斯。”
他皱皱眉,充满少年气的脸上显然是厌烦和难以理解的表情:“你不该同穆勒交往过密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以为她会面临一份威胁,此刻却意想不到地挑挑眉:“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而你的态度就是这个?”
“显而易见,你很缺乏像穆勒那样开玩笑的能力。”
“因为这并不好笑。”他回头确认这里暂时只有他们两人,压低声音道,“他会杀了穆勒,也会杀了你。”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那和他怎样做没关系。你以为血盟起到的作用是保护——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招致怀疑,他没办法对你用摄魂咒的时候会不会加重疑心?”
“而你现在说的是他会杀了我——在血盟的阻拦下?”
“你这么确信他这样的人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吗?”
“你的意思是世界上存在血盟的‘解药’?是里德尔透露给你的?”
“我没有这样说过。一切都只是提醒。”阿米克深吸一口气,发觉两人在对话中几乎已经调转了处境,他不知怎的就成了被后发制人的那个角色。
而阿芙拉倒先不满道:“你现在行事颇有马尔福的风格,或许你该减少同他的往来了,这世上还有很多更好的榜样值得你去效仿。”
“……”阿米克逐渐憋红了脸,又是羞赧又是气愤地说道,“请您不要反过来威胁我。您是想用这种方法阻止我将消息告诉主人吗?还是想看到我的屈服和认错?”
阿芙拉难以言喻地皱了皱眉:“我又不是里德尔,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那么你到底……”阿米克让自己平静下来,“您到底想干什么?有些事我也不能替您隐瞒。”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替我隐瞒什么啊。”阿芙拉轻声说道,“就把你看到、听到的如数告诉他吧。”
她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求死吗?阿米克无法看透她。
如果她真的那么想寻求解脱,当初在被狼人追捕时又何必表现出那样强大的求生欲?
或许是她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或许她是害怕自己死后灵魂仍被里德尔以某种方式折磨着,就如那些传闻中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