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杰西卡哭得像个泪人,冲上来紧紧拥住阿芙拉,很长时间都没有撒手。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一点音讯都不传给我们哇!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杰西卡趴在她肩头上嚎啕大哭,控诉阿芙拉的果决和无情。
“对不起……对不起……”阿芙拉断断续续地道歉。
在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她们总是形影不离。每当假期在家的时候,她只要冲着对面的窗户招招手,杰西卡就会会意地回她一个开朗的笑容,然后两人共同消磨掉一个又一个下午和夜晚。
玩累的时候,她们就并排躺在床上小憩。野花的清香被微风吹散,萦绕在鼻息中,定格成那些春风夏阳里不堪追忆的记忆切片。
房间里除了穆勒,还站着另外一名食死徒,他们紧盯着杰西卡的一举一动。阿芙拉明白,这是里德尔的命令。
几分钟后,杰西卡的声音转为小声啜泣。
阿芙拉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先坐下,并叫莉莉安送了一壶热茶上来。
“你怎么会过来?”阿芙拉问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我太担心你了。”杰西卡抹着眼泪说道,“哈兰德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我想一定也瞒不过你,我怕你听了这些心里会更难受……是里德尔说的,只要我愿意只身前往,并在离开前接受记忆清洗,就可以进来见你一面。”
阿芙拉心脏一颤:“你们见过?”
杰西卡点点头:“是他先找到我的。他还从我这里了解了哈兰德的情况。”
阿芙拉顿时紧张:“他有没有对你……”
“没有。他没有伤害我。”杰西卡摇摇头道。
阿芙拉长舒一口气。
话虽如此,杰西卡回想同里德尔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
自从工作以后,杰西卡便从父母家搬出来,在单位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实际上,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正常上班了,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这段时间她仍继续独居着。
前几天的傍晚,她才从霍格莫德采购物资回来,还没来得及打开灯,就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可怖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立即抽出魔杖,却在有动作之前就被对方制止了。魔杖弹飞出去,被对方轻巧地捏在手里。
她扫视着那人的一身黑衣,心中浮出不祥的预感。这时,从背对门口的沙发上站起来一个人——她这才看清,这房间里不止一个人正对她虎视眈眈。甚至除了眼前这两个,就在她身后的角落里还有至少两人伫立着。
从沙发上起身的那个人,让她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就仿佛他们曾不止一次地见过面。
如死亡笼罩般恐怖的气息迫使杰西卡尝试喊出他的名字:“里……里德尔?”
对方没有否认她的猜测,而是抬起手示意,随后那些身穿黑衣的人便如烟雾般散去,但杰西卡知道,他们一定还隐匿在房子里的某处,如毒蛇一般紧盯着她。
一瞬间,杰西卡脑中闪过很多可能,包括自己惨死的种种景象。然而,里德尔只是示意她过去。
没有开灯的房间内昏暗极了,他眉眼低垂地坐在那里,就连窗外的微光落在他脸上时都仿佛轻柔了不少,显得他如同一尊无暇的雕像。
阔别了少年时代,如今的里德尔更加英俊,也更加具有不容拮抗的威势。他不再需要韬光养晦,但那种令人难以抗拒的亲和力却并没有荡然无存——她一度以为那只是他虚情假意伪装出来的。然而现在看着他时,她依旧很难把他同那些残忍的行径联系到一起。
“洛佩兹小姐,好久不见。你近来过得怎么样?”当他开口时,诱惑力便又登上一个顶峰。
杰西卡保持着清醒,她在过去不是没有见识过他暴虐的一面——在那个阿芙拉打开密室的夜晚,她有幸直面过卸去面具的里德尔。
“你来做什么?”杰西卡干巴巴地问道,“阿芙拉没有和你一起来?她……”
话语戛然而止,但她鼓起勇气,仍选择问出口:“她还活着吗?”
里德尔听了她的疑问,不由失笑。
他并未计较杰西卡语气中的冒犯:“她很为哈兰德的情况挂心。至于她的身体状况……照实说,不容乐观。蛇怪的毒素一旦进入人体,就没有行之有效的治愈方法,但我一直在尝试。”
杰西卡刚松一口气,又因他的话而紧张起来:“也就是说,她现在状况并不好?”
里德尔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稍后,他平静开口:“或许你可以去看看她,如果你愿意的话。”
紧接着,里德尔又从杰西卡这里了解了更多有关哈兰德的状况。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要进一步谋害哈兰德,杰西卡甚至觉得,他是出于关心阿芙拉才这样做的——或许他是爱着阿芙拉的。
不过马上,杰西卡就觉得自己疯了。
——爱?这太可笑了。里德尔也会有爱吗?她认为阿芙拉只是出于某种苦衷而不得已被他控制着。
这种苦衷,她以前不能理解,却在最近有了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