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曹润霞在苏老二面前一下子不再拘束了,他的工作更加主动了,闲暇下的时候,她和其他老师一样,除了和他谈工作,有的时候他还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向苏老二说出一些来,也就是从曹润霞的谈吐中,苏老二还了解到: 1968年,曹书记在苏家屯驻队时,在机关里主要负责的是农业,那一段时间领导又分配给他了一个新工作,就是负责落实本地区烈属的遗留问题。 那些需要落实的事和人都是战争年代牺牲在各个战场上的,至如今还没有找到归属的烈士,曹书记自感到责任重大,因此,每当干起这个工作的时候,他格外的认真,有耐心。凡遇见一件这样的事情,大都牵扯到异地走访等繁琐的事务,再加上那一段时间他家里需要盖新房子,所以曹书记去苏家屯驻队的时间就明显的少了起来。 每当曹书记隔了一段时间又来到苏家屯的时候,康大功就会问一声:“曹书记,这一段时间又忙啥了”?那语气和表情都表明着非常想念他的意思。 那时,曹书记总是甩着两只手,很无奈的回答:“落实烈属的遗留问题真是累死人,骑着车子县里县外的整天跑,真的没有时间来你这里······”。 有的时候他也会这样说:“家里要盖房子,我在挖根子,所以挤不出多余的时间朝你这里来······”。 那时,村子里的公办老师,住队干部,或者那一天偶尔来到村子里检查工作的各级工作人员,吃饭的时候,不论有多少人都有村子里按人口分配到一家一户随老百姓一块儿吃,每一顿饭按规定给老百姓二两粮票两毛钱。 人们把种形式叫做吃“派饭”,或者叫做吃“罐儿饭”。 在苏家屯时常吃饭“罐儿饭”的是那个学校的校长和曹书记。 每当该吃饭的时候,要么有该管饭的人去学校里,或者去苏家祠堂喊他们两个人一同到家里去吃,若是家里的盘场儿不好,该管饭的人就会对曹书记交代,让他该吃饭的时候到学校里去,管饭的人家把两个人的饭弄个瓦罐儿盛起来一同送到学校,让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里一块儿吃。 这种形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当时康大功专门为这个事情开了一个会,规定每户有几口人,管饭的时候就管几顿。 但话是那样说,真正执行起来不是因为上一家管够以后忘了给下一家通知,就是校长和曹书记突然的到来,管饭的人家没有得到信息,吃饭的人总是不断的被搁置起来。 特别是那校长,每当被搁置起来没有饭吃的时候,他的肚子总是被饿的“咕咕噜噜”响,但因为是“嘴头儿”上的事情,他是不能到街上到处打听该谁家管饭了。 他就自然地站在自己的窗户前望穿秋水,白白饿上一顿。 时间长了,人们都把这种现象叫叫做“吊草包”。 自从康大功了解到曹书记又分管落实烈属遗留问题以后,凡曹书记来到苏家屯的时候,康大功便不让曹书记和那校长一块儿吃饭了,每当吃饭的时候,他都把曹书记叫到自己的家里和自己一起吃妈妈做的饭菜。 有一天,康大功问曹书记:“你房子的根子挖好没有”? 根子就是地基壕的意思。 曹书记说:“挖的差不多了,过几天用几个人到河滩上去拉一些大一点的“河石蛋儿”回来就可以扎根子”。 那时人们盖房子的时候都是先挖好地基壕,然后到河滩上拉一些砍不尖,削不圆的“河石蛋儿”回来,“河石蛋儿”的石质硬,非常难加工,人们就按照它原来的形状摆下去作为地基,这种石头一旦出了地面就无法再往上面垒了,所以它的使用量和节省建筑材料量都是一定的。 康大功咽了一口米汤,他对曹书记说:“不用‘河石蛋儿’吧,河滩离你们家又那么远,用青石吧”。 曹书记听到这里,他以为是康大功在喷大话。 用青石扎根子自然要比河石蛋儿强一百倍,他自来的有楞有角,颜色又好看,石匠只要稍一加工,便是方方正正的样子,在地下摆一层,出了地面就是再摆三层五层也不会倒塌。 垒出来的石墙不但整齐划一,而且还会接省很多的砖料。 但用青石特别的费劲儿,那是要先到那高高的山上起石头,然后又得从那高高的山上拉下来,再经过石匠加工以后才能用的。 曹书记不经意地说:“那太费劲儿,太费功了,还是用‘河石蛋儿’吧,我都托人在河滩上选石头了······”。 这时,康大功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看着曹书记的脸说:“不费劲儿,也不费工,就是费也费不着你的,你赶紧给那些人说一下,叫他们停止选‘河石蛋儿’,你用多少青石我都给你包了”。 曹书记知道苏家屯离山近,山上有用之不竭的青石,但那得一块儿一块儿从山上的大石头上劈下来,在拉回来······,那是说说话都有了吗? 看曹书记有点不相信,康大功又说:“你放心好了,村子南面的那块空地上有一堆石头足够你扎根子用的,你就随便拉······”。 “那是谁家的?得掏多少钱”曹书记迫不及待地问。 “看你说那吧,一分钱也不要,你也不用管是谁家的,我会派人拉到你家里去······”。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康大功打发薛老喜把爹爹经过三年从山上拉下来的石头拉走了。 当爹爹上前阻拦的时候便和曹书记发生了吵架。 还是薛老喜去评的理,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