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香跟戚醉一道回了戚家。
戚正承夫妇对这件事有些烦恼,但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似乎笃定自己儿子不会做出格的事,招呼着他们两个人吃饭,全不为此多费心思。
回想以前,怀香也从哥哥口中听说戚醉遇到过不少麻烦,不过最终都能化险为夷,大事化小。
那时候她只觉得戚醉手段厉害,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如今不知是否自己顶替了一点哥哥这个“挚友”的位置,一听戚醉沾点儿事就由不得乱阵脚了。
回想戚醉对事对态度,怀香开始理解哥哥时不时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为何了,有这么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把天捅了窟窿的朋友,确实忍不住不操心。
饭后戚醉和父亲在书房谈了一阵话,看时间还早便不急着去送怀香。
怀香在小客厅里看韩雅蓉拿给她的相册,这相册她看了不下七八回了,里头戚醉从一岁到二十五岁的模样都能一一对上号,她对着照片脑袋里早已放空。
戚醉过来就往脸上贴金,“我这么好看么,都入神了。”
怀香回过神,看了眼照片上还裹着尿布的他,歪了下嘴角,问道:“你跟戚叔商量好办法没?”
这事说来简单,赔钱就能了事,但意外戚醉可以承担,没做的事他却不想认,所以便胶着住了。
“总不会对方为了多要钱自己把腿打折吧?”接受到戚醉赞许的目光,怀香只觉得惊讶,“还真有这种要钱不要命的?”
“还有一种可能,是看不惯我的趁机使绊子,不过受指使的人也还是为了钱罢了。”
“如果工程迟迟没法进展会怎么样?”
“政府会无偿收回征地重拍,到时候我的钱跟你的钱就全打水漂喽。”戚醉说得云淡风轻,还故意把怀香的钱加进去。
怀香也没在意,仰着脸仔细思考,“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竞争对手做的?这么大的地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下,一定是跟你旗鼓相当,再除开本来无意这块地的人,就可以在原本有意向的那堆人里挑了。”
“聪明啊怀香香。”戚醉发出夸张的赞叹,把削好的一颗大苹果递给她。
怀香一看就发愁,这回坚定不移地推了回去。
戚醉便将苹果切成等份的小块,叉了一块拿给她,一副非要奖励她聪明睿智的样子。
怀香烦他老把自己当小姑娘哄,拿过苹果咬了一口,“你要查下去吗?”
“在圈子里跟我争,少说也有上万的身家,警察署不好管,私刑动不得,这事不好查。”
“不管了?”怀香有点不信他能轻易了结。
“我像这么好说话的?”
怀香哑然,但他不好说话的样子自己也没见过就是了。
经怀香方才提醒,戚醉兀自想了想,拿了旁边的纸笔划拉了几下。
他运笔的姿势很随意,写出来的字却有棱有角,笔画连贯之处也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惯有自己的风格。
怀香探过头看了几眼他几个罗列出来的名字,不禁道:“眼红你的人不少呢。”
戚醉嗯了声,语气随意又满含着自得。
怀香不禁又看了他一眼,拿过他写完的纸张,越看越替他愁,“沙厂,地产,洋行……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我难道省油?”
这话明确来说都不算夸人的,怀香见他还一脸不满,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这语调显然也不打算让步,估摸着对面要被他揭一层皮。
眼下还要从丁老头那个儿子着手,戚醉被警察署的人关注着,以防被人再抓把柄不便出面,吴愁那厢也还没问出结果,对方还是一口咬定是戚醉所为。
戚醉怀疑对方也是清楚自己没做过对方的指控的事,平白被人缠上,必有个缘由。
怀香自是信他的,说道:“要不先查查那个人的背景,看他跟什么人有关联,又或是他真看错了人呢。”
“吴愁已经去查了。”
戚醉说罢吴愁的电话就来了,怀香听他声音沉稳地嗯了两声,不知道具体内容有些着急,不自觉往他那边凑凑。
戚醉扬起眼尾,把听筒朝她转了一下,吴愁的声音清晰漏出来。
“那个丁三存是东门赌场里出了名的赌鬼,欠了不少高利贷,估摸他爹回去只是为多要钱。他的腿的确是被利器打折的,至于是自己动的手还是催债所为,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分派人手盯紧老丁头那边和医院了。”
戚醉转回电话交代:“先把医药费结了,另外再支一千块现钱给他,最好让对方觉得我们是有意向拿钱私了这件事。”
那边吴愁顿了一下,随后也没质疑他的决定,应声说好。
挂上电话,怀香先急了,“你不是不想担这莫须有的罪名么,怎么还赔钱给他们?”
“在医院住着吃好喝好却什么都做不了多无趣,给他点钱出去乐乐,我们才能找着他的小辫子。”戚醉笑着,撩着了下怀香的发尾。
怀香恍然大悟,佩服之情油然而生,照得眼底晶亮。
因为赌钱而欠下高利贷已经不是平常玩乐了,好赌成瘾,手里就是有一块钱都会拿去赌。
戚醉深谙这类赌徒的心思,交代给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