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于水火,那才是该歌功颂德的。到现在反而看什么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我要是织女啊巴不得从鹊桥上掉头就跑,这破日子有什么好庆贺的。”
戚醉被她独树一帜的角度说笑,“照你这么说来,这日幽会的男男女女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不像好日子倒像是诅咒。”
怀香眉毛一抬甚为有理,“可不,所以我从来不过这节。”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戚醉看她零嘴吃得欢快,是半点没有回去的意思。
“我是来过生日的。”怀香振振有词,从他手里拿过刚买的脆麻花,“再说了,我跟六哥你来的,兄妹在一起更算不得过节。”
戚醉手里一空,觉得心里也好似缺了一角,笑容逐渐消失在她没注意的时候。
从中午过后怀香就一直没吃东西,好像专等着晚上这一顿,当真是逛了一路吃了一路,连戚醉都看得咋舌。
说不过节的人倒是在庙街流连得最久,等打道回府差不多都九点了。
“冲你这劲儿牛郎织女得头一个记住你。”
怀香闻言连呸了几声,“晦气!快别提!”
戚醉无言,将她吃剩的零嘴都打包到一起,她这会儿是饱了,回头肯定又不满足地念叨吃少了。
今日庙街是最热闹的,整片的霓虹比平日繁华的街道更炫彩夺目。
怀香看着稍远些的地方夜空寂静,间错的架子排列着,指了指道:“六哥,那是你的工程吧?看着都盖起楼了?有些日子没见了,我想去瞧瞧!”
“都还是空架子有什么好瞧的。”戚醉说着也没拦她脚步,径自跟着走。
两个人沿街绕了一大圈才到工地附近。槐枝巷本来是居民住处,如今搬迁了更显安静,已经有了大致轮廓的门楼静静矗立在夜色中,将来也不知怎样的气派。
“这一栋看着比东门的银楼都要高了,得有多少层呐?”
“这一片地方大,最高的就这一栋共五层,大体上还是以开阔分散为主。”戚醉解释着,拉住要往楼前凑的人,“上面都是施工的铁架子,危险得很,别傻乎乎地跑过去。”
怀香听劝地停住脚步,只在街对面瞭望,按着记忆找寻自家以前的旧院子在哪个方位。
“丁三存那一家的事情彻底摆平了?”怀香无意想起跟这片地有关的事来,还是多心问了一句。
对于戚醉来说都是过去许久微不足道的事了,神情散漫,“有什么摆不平的,还是那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
他的语气一惯自傲,偏偏叫人找不出错来,好像这话合该就是他说的。
怀香抿了抿唇,想起之前吴愁在她面前发愁说工程上资金吃紧,连她的三万块也没拒绝。而今这人又是拍鸽子蛋又是帮她雇工人,举凡说到钱都是毫不嘴软,根本就不像是没钱的……
怀香大约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知道戚醉兜这么大个圈还是为保障她以后得生活,心里感慨颇多。
“六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她平白无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戚醉尽量忽略心底那一刹的梗塞,手指戳住她的额头,迫她仰起脸来,“我记得这话你之前就说过,还不止一遍。”
怀香眼眸明亮,表达着自己这话重复之下的恳切之意,戚醉却不买账了,“现在说把我当亲哥,那么你之前说的时候摆明了是在骗我?”
怀香啧了一声:“这不是越来越亲么!你养兔子还得一天三顿萝卜个把月才养熟呢。”
道理没错,但戚醉听着她口中的“亲”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蠢动着抗拒,但他只能强作收敛,堵着那股莫名的气,一把揪住眼前还漾着清甜梨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