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退烧了。”韩雅蓉摸了摸怀香的额头,松了口气坐到一侧,掖了掖她的被角,“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得说,可不能再装着了,谨行说你高烧不退我都要吓死了。”
怀香想说话,舌根处干涩用了些力才分开,发出的声音沙哑不堪,“几点了?”
“你都睡了一夜啦,这又一天快中午了。”
怀香惊讶于时间的流逝,坐起来还晕乎乎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
毛惜月接过田桃端来的温水,用汤匙小心舀到她嘴边,“怀香姐姐润润口。”
怀香神情微顿,随后扯了下干涩的唇,抿了口水,眼皮低垂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看人。
病情的消耗和梦境的反复让她此刻脑袋发懵,有点分不清虚幻跟真实的世界。
她真是入了魔,前脚梦到钟敏珠跟她抢戚醉,后脚又梦到毛惜月也掺了一脚进来,姑且不说戚醉是香饽饽吧,又都跟她有什么关系?再退一万步讲跟毛惜月也扯不到一块去,他们可是证明过的兄妹啊……
怀香觉得这梦做得头大,说是假的但人都是认识的,梦里的人做着跟现实并不相符的事,总让人觉得尴尬又奇怪。
怀香飞快撩了下眼皮,现在觉得对着毛惜月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自觉竟有些歉疚。
韩雅蓉和毛惜月陪了她一阵,看她吃过药又犯困方才回去。
戚醉忙完事情也是直奔此处,怀香一觉起来看见床边又变成他,都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我又睡了一天?”
“要是再不醒可不得是一天。”戚醉看她精神稍微有起色,发紧的眉心才松开,掌心贴着她额头试了试温度,没了大碍说话也松弛了,“总算没烧焦。”
怀香闭了下眼不满地呜了声,空了许久的肚子也咕噜噜闹腾起来。
戚醉弯着眼去喊了声田桃把温着的粥端上来,又多拿了两个枕头给她垫在身后。
他自是体贴,连喂粥的事也代劳,但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对肚子空空的怀香来说就是中看不中用。
怀香嚼吧两下嘴里的米粒,没忍住把粥碗一把端过来,“等着你投喂人都要饿死了!”
米粥被田桃熬得软烂清甜,很容易入口,怀香呼啦几下喝了个干净,丝毫不顾及自己豪迈的形象。
戚醉拿着一只汤匙似乎无用武之地,故意叹道:“你怎么没有点病号的自觉?我这热心肠都使不出来。”
“得亏你不是赈灾施粥,不然饥民又得翻一番。”怀香抹了把嘴,把粥碗还给他。
戚醉被她揶揄笑,又削了几片苹果给她,闲坐着也没有走的打算。
“那个……我也好多了,六哥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赶我?”
“当我没说。”怀香直觉他又会扯歪理挤兑自己,提前打住,“反正我一个人待着也怪闷的,不如我们打牌吧?”
戚醉看了下她气色不错,陪她消遣一下也免得她躺不住,拉开她指着的抽屉拿出一副牌,“打什么?”
“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抽鬼牌吧?”
戚醉对玩什么没异议,却道:“赌注是什么?”
“玩个热闹还要什么赌注。”
“那不行,我宝贵的时间不能花在没有收益的事情上。”
“……干坐半天也没见你当紧宝贵时间。”怀香嘀咕一声,对他硬要耍赖皮的时候就没办法,“赢一局一块大洋?”
“赢钱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又说什么收益?”怀香觉得他就是找她这个病号的茬。
“收益不单只是体现在金钱上,利好自己的人和事都在此列。”
怀香懒得理解他的道理,忽而眯了眯眼道:“那么赢的人就向输的人提一个问题吧,你必须回答,而且不能说谎,不能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