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她扶一扶头上的簪花,“本宫很羡慕有姊妹的人呢。”
这句全然是空话,她与大姐林忘语相处十几载,受尽了她的欺负,有娘在大姐身后撑腰,她想找人告状都找不到。她一点儿都不羡慕有姊妹的人。
季二小姐笑一笑,精致的眉眼如墨笔绘就一般,偏头与淑妃道:“姐姐近来身体可好?前段时间四叶城的府尹送了爹爹一箱子上好的枇杷果,如笙本打算带些给姐姐的,可出门的时候太匆忙,竟然忘了此事。等会儿回府,我即刻让下人送枇杷果给您,如笙还记得,姐姐您最喜欢吃枇杷果了。”
没有想象中姐妹情深的场面,淑妃头也不抬地把玩着手中酒盏,似乎当季如笙是一团不起眼的空气,她们姐妹俩生分得很。
季二小姐不觉尴尬,她仍旧冲淑妃笑得谦卑温和,似乎早已习惯淑妃这样对她了。
林桑青正在揣摩她们姐妹俩之间是什么个情况,身旁突然传来周萍熟悉的嗓音,“春春啊。”
宁妃稳重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姨母,你怎么在这里?”
慢吞吞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支起手肘,用酒杯挡住半张脸,林桑青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嗅酒水。
周萍讪讪笑笑,“这个说来话长啊,你那没出息的姨夫死了,我带着忘语孤儿寡母的不好生活,只能再次下嫁。我这次寻了个好人家,嫁的是平阳城的府尹金生水,这才有机会进宫赴宴。”也许怕宁妃问她是正室还是妾室,周萍很快把这篇话翻过去,开始恭维起宁妃,“上次见你还是杨妃,这次就成了有封号的宁妃,咱们周家真是扬眉吐气了,可惜你爹娘早早撒手人寰,没有福分见证这一刻,不若他们也可以跟着你享享清福。”
宁妃拿帕子擦擦嘴巴,“爹娘泉下有知,也会为我高兴的。”
周萍敷衍地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宁妃的脸色,不停用舌头舔嘴巴,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磨蹭良久,还是说出来了,“那个,春春啊,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宁妃挪开擦拭嘴巴的手帕,“帮忘语姨妹找婆家的事情吗?”眉心因为为难而微微蹙起,宁妃怅然道:“姨母您看,我身处深宫之中,实在没有机会接触外人,我们杨家也不是甚豪门氏族,攀附不着好关系,为忘语姨妹找个好婆家这事的确不容易……”
宁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周萍再不识相也能听明白,“哦,这样啊。”脸色有些难看,她轻飘飘对对宁妃道。
除了林桑青外,淑妃也一直在暗暗留意宁妃这边的动静,听到宁妃的姨母再嫁,且再嫁的男子是平阳府尹金生水,淑妃霎时间来了兴致。“你嫁给金生水了?”起身走到宁妃落座的桌子边,淑妃一连串问了周萍好几个问题,“是正室夫人吗?那金府的夫人田悠然呢?本宫可是听着金大人和金夫人的爱情故事长大的,他该不会休了田悠然吧?”
周萍是以妾室的身份进金府的,她是嫁过一回的寡妇,不能和清白姑娘比,是以她嫁给金生水的时候没有举办任何仪式,只是收拾收拾细软住进金府而已。淑妃突然凑过来问她是不是正室夫人,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暗暗在心底翻个白眼,周萍阴阳怪气道:“休掉她是迟早的事情,年纪一大把了还一天到晚扮柔弱,动不动就说心口疼,这样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往后啊,我才是金夫人,不然生水作甚带我来赴宴。”
要不是今儿个场合特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又是当朝淑妃,依照周萍平日里的性子,早骂骂咧咧吵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