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靠近美若天仙的季二小姐, 本打算借敬酒的机会同她说说话, 若是运气好, 没准还能顺便约她出来走走, 谁知季二小姐连敬酒的机会都没给他。年轻的公子难掩失落,端着酒盏的手稍微僵硬,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有几道嘲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周围垂涎季二小姐的美色却又没有胆子靠近的人,被这些目光注视着,年轻的公子愈发局促不安了。
淑妃斜目睨季如笙一眼,巴掌大的精致脸庞上倏然浮现浅淡笑意,“公子莫难过。”浅淡的笑意浮于表面, 并没有深入眼底,捏起面前的小酒盏, 淑妃主动与前来敬酒的年轻公子碰杯, “如笙不能饮酒, 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便代她饮下这杯酒吧,总不能辜负公子的一腔好意不是?”
年轻公子喜不自胜, 他向淑妃恭谨行礼, “多谢淑妃娘娘。”
季如笙亦笑对淑妃, “谢谢姐姐。”
淑妃仍旧含着未达眼底的浅淡微笑, 她高高举起酒盏, 准备送入口中, 谁知手底下一滑, 那只雕有四时花卉的小酒盏竟掉落在季如笙的裙子上。杯中酒水转眼间渗入布料中,一滴不剩,季如笙被这突生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变得和方才那位敬酒的仁兄一样僵硬。
动动白皙的手指头,淑妃似是懊悔不已,忙关切地询问季如笙,“哎呀,抱歉了妹妹,姐姐也不晓得怎么手突然就滑了,你不碍事吧?”
僵硬的身子转眼恢复柔软,季如笙安抚地冲淑妃笑一笑,摇头道:“无碍的姐姐。”她从容起身,神情恬淡温婉道:“我下去换件衣裳。”
淑妃慢悠悠靠在椅背上,看也不看她,漫不经心道:“嗯。”目的达成,笑意这才到达眼底,随着季如笙的离去慢慢荡漾开。
有季二小姐在,绮月台才能风光无限,现而今季二小姐下去换衣裳了,年轻的公子哥们顿时萎靡不振,再好的酒水喝着也觉得味道不对。
当然,这些人里头又不包括以纨绔出名的温大公子。
温裕和其他男子一样,都喜欢看美人儿,但看归看,喜欢归喜欢,美人儿看起来是赏心悦目,但若想将其据为己有,得需要一定的本事。温裕有自知之明,貌若天仙的季二小姐才不会看上他这样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呢。
大人们都聚到一张桌子上开怀畅饮去了,只留下一些小辈们坐在位置上,或吃瓜果或听曲子。
面前桌子上的水果吃完了,温裕偏头瞧了瞧,那位娇滴滴的小郡主桌子上的水果还没动,他腆着脸伸出手,试图摸一串葡萄。
承毓眼明手快地端起盛放水果的果盘,瞪着杏仁一样的眼珠子望向他,“你不许拿我桌子上的水果吃。”
伸出去的手只抓到一团空气,温裕悻悻缩回手道:“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自私,就不能有些分享精神吗?”
承毓故作自傲地扬起下巴,“本郡主就自私了怎么着,爹宠着娘爱着,要什么给什么,本郡主想不自私都不行啊~”
温裕闻言咋舌道:“啧啧,瞧瞧你说的话,一听就知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大小姐,全然只顾自己,根本不管他人。你这样的人只能生在有钱人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不消说活一辈子了,活一年就够你受的。”见承毓仍然不打算把果盘给他,反而摆出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嚣张表情,温裕撇撇嘴,出言打击她道:“就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官家大小姐还想嫁给魏先生呢,这辈子都别想啦,如魏先生一般风雅的男子喜欢的都是成熟温婉的大姐姐,你一个自私自利的小气鬼做什么白日梦。”
今儿个魏虞一直没搭理承毓,她心里本来就不好受,现在温裕又说出这种打击人的话,承毓再也忍不住了,她抽抽鼻子,委屈的眼泪霎时如江水决堤,汹涌澎湃的涌向温裕。
那几句伤人的话刚一说出口,温裕便后悔了,他也觉得不该拿这种事情来说道,显得他忒小人。只可惜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抬手挠挠头发,温裕手忙脚乱地安慰承毓,“哎哎哎,你别哭啊,我是说着玩儿的,你和魏先生最般配了,你们天生一对,你们郎才女貌,你们珠联璧合,他才不会写喜欢成熟温婉的大姐姐呢,他喜欢娇滴滴的爱哭鬼。”
本来听着他前头说的那些话,承毓的情绪已经开始缓和了,哭声减弱不少,倏然听到他说她是爱哭鬼,承毓又揉着眼睛哭开了,“你才是爱哭鬼呢,呜呜呜……”
承毓她爹、乾朝的兵马大将军似乎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哭声,他想转身回来看看,温裕他爹忙拽住他,顺势往他手里塞了一只酒杯,“哎呀周将军,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咱们不能一辈子看着他们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兵马大将军打个酒嗝,“温侍郎说得对,来,咱们继续喝酒。”
温裕那家伙向来不会哄人,把人弄哭他倒是挺擅长的。林桑青捏着一只酒盏慢悠悠在眼前转着,不动声色地窥视着那对旗鼓相当谁也不肯退让的小祖宗拌嘴,颇有些兴致昂扬之意。
这可比看舞姬们跳舞有意思多了。
别看温裕是混世魔王,他敢撸起袖子和比自己胖两倍的大力士打架,却偏偏害怕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