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
炽觞又见少煊对律玦多加偏袒,更是心中愤愤不平。
于是平日里来鹤梦潭的次数也就随之减少,避免和律玦的见面,以防再挑起少煊的怒火,但暗地里仍然让小鬼们继续观察律玦的动向。
律玦倒是对炽觞的存在没什么特别的介怀,他常来或不出现,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所谓。
但少煊似乎怕好不容易因着对战神的敬仰和共同语言而稍微有所改变的律玦,又在遭遇炽觞的恶意后再度封闭自己,那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因着这个小插曲,少煊的注意力被完全转移,某天她特意端着从外地淘来的小点心敲开了律玦的房门,见他正捧着那本泛黄的图册继续翻看着。
“玦儿啊,在干什么呢——”
少煊眼神随意一瞥,便扫见画本上的自己,其上的色彩都被磨得发白,勾勒的线条都模糊了些。
“又在翻你那个诸神画本呀?”少煊将点心放在律玦面前,又自然地坐了下来,“你若是实在喜欢,不如我给你画上几幅新的如何?”
律玦闻声抬了抬眼,询问道:“姐姐还有绘画的本事?”
“那是当然,”少煊理了理裙摆,翘起二郎腿,一副得意模样,“姐姐我啊,可是无所不能的。”
律玦低头轻笑了一声,直言道:“可姐姐今日特意带点心小食前来玦儿房内,定不是单单来夸耀自己绘画能力的吧。”
少煊见律玦如此不避讳,便也开门见山道:“我是怕你因着炽觞的莽撞再生心结。”
“不会。”律玦淡淡地望着少煊,语气诚恳,“我本就是可疑又多余的人,他觉得我对姐姐有威胁也不奇怪。”
而少煊却受不得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表面句句理解,实则委屈难言。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玦儿,你是我亲自带回来的少年,何有多余之说?外人什么态度、如何考量,都动摇不了你在这鹤梦潭的地位,知道吗?”
“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生活,若来日你翅膀硬了,想飞往更广阔的天地看看,我绝不拦你;若外边风雨飘摇心力交瘁,我也欢迎你随时回来。”少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别胡思乱想……鹤梦潭不大,也足你容身。”
“姐姐待我掏心掏肺,我自是听从姐姐教诲。”
律玦向少煊颔首微微行礼,嘴角含笑,眼神清明。
“还有啊——其实炽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无理取闹,他也是有自己难解的心结啊。”
少煊随手拿起两块点心,一块递到律玦嘴里,一块自己慢慢品尝,边咀嚼边替炽觞解释。
“他曾有一位意中人,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可惜天命难测、阴阳两隔……他思念亡妻之时常常头脑不清楚,也更是容易冲动,我多加劝阻也无用,只能偶尔陪着他借酒浇愁……”
少煊喝了口酒,才继续说下去。
“先前他误以为你乃云绘宗之人,能为其绘梦重见亡妻,我本习以为常,却没成想他失控之下反而发难于你,是我疏忽了。”
“还真是可怜……”律玦喃喃自语着,又抬眼对上少煊的视线,宽慰道,“没关系,他是姐姐的挚友不是吗?我何必要斤斤计较呢,此事过去便作罢了。”
少煊听律玦如此说,便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总算松了口气。
此后,律玦与炽觞也达成某种默契——炽觞在亡妻的忌日和冥诞时,会习惯性找少煊吃酒,而律玦每每便自觉回避。
心里的大石头落定后不出三日,少煊便如约将新画好的诸神画像装订成册,送给律玦做礼物,只是这次画像中的神明,是她记忆里原原本本的模样。
“姐姐的画技可真是精湛,对诸神的形象描摹也细致得很,与市面上曾流传的画本模样截然不同——这样比较看来,还是姐姐的画作更胜几筹!”
律玦拿到画册时眼睛都直了,边翻看着边满是惊叹,连带着话也变多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少煊所指,满脸疑惑道:“姐姐方才称其为礼物?何礼之说?”
“当然是——”
少煊故意卖着关子,蹭地一下跑进了自己屋里,又瞬间换了身男装站在律玦的面前,一把往他怀里塞了好些书卷,又仰着脖子甩了甩自己高束的长发。
“入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