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今日的午膳难得由少煊掌勺,但她自己基本没怎么吃。
——律玦似乎是因为落了水体力耗费不少,需要大量补充一般,难得和她抢食,少煊本身也是神仙,少吃几口也不碍事,便美滋滋地看着律玦如此享受自己的作品,心中大快。
炽觞知道少煊过阵子要走,便抽空来了趟鹤梦潭提前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只是律玦一听见他的脚步声,便将自己房门紧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那小子呢?怎么又躲起来不见人。”
“他又不喝酒,你找他是想动嘴还是动手?你动得过哪个?”少煊不客气地数落了他一番,才淡淡道,“前些天捕鱼落了水,正让他调养身体呢。”
“行,你教出来的小孩我可惹不起,”炽觞开了酒坛,咕咚咕咚入肚,一饮而尽后发出畅快的吼声,这才捕捉到少煊后半句话,“落水?你这么宝贝他,还能让他差点没了命?”
少煊白了他一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交代了一番,末了还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摸了摸耳垂,不解道:“你说玦儿是不是青春期了?最近的行为举止实在怪异。”
炽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不过我今天给玦儿炖了汤,他倒是吃得开心,连说着好喝迫不及待地全喝光了。”少煊扬着个胸脯,一副得意又满足的模样向炽觞炫耀着,“午饭也是我做的,他还抢着吃呢!”
“你做饭?他唬你的吧,”炽觞摇了摇头,满脸的不相信,“祖宗,男人的油嘴滑舌要小心,男孩的花言巧语也不能不防啊。”
“只有你拙眼不识珠,”少煊白了他一眼,“姐姐我的贤惠你可无福消受。”
炽觞听罢抱了抱拳,自认说不过她,便求饶道:“祖宗说的是,我自罚三杯。”
少煊看出来他是想借此多喝几杯,撑着脑袋劝阻道:“今夜漫长,你现在着急醉酒,可吃不消啊。”
“你从来不拦酒的,”炽觞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幽怨道,“舍不得我喝你的好酒了?少煊,你变了!”
“没有……不是拦着你,”少煊吞吞吐吐道,“玦儿那孩子啊,老在我耳朵边念叨让我少喝酒,别伤了身,我这不是耳濡目染,顺口就说出来了……”
炽觞听罢,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神含义不明地看着她,仿佛在琢磨她的心意,开口道:“律玦……你俩倒是相处甚好,他这一小住,就是好几年。”
“他是孤儿嘛,又无家可归……”
少煊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自己听来都像是在狡辩。
“他的身份你是一点也不怀疑啊,听起来,他似乎还猜忌过你,你们俩有来有往,倒是丝毫不影响感情,这是什么我不懂的情调吗?”
炽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望着她,说实话,他自己也没弄清楚,两个互藏秘密的人是怎样心无芥蒂地相处这么久还这么好的。
“谁没有点秘密呢,我宁愿他沉默,也不要他骗我。”
少煊喝了杯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如果说我对于你而言,是酒友,是挚交,那他呢?一个身世不明、半路捡回来的小孩,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好?管吃管住管武功,他有什么危险了,你二话不说就出手,做了多少莽撞事……”
本来炽觞就是个爱唠叨的,一喝了酒,更容易滔滔不绝。
“我不知道……”少煊是真的不知道,她摸了摸耳垂,陷入了漫长的沉思,突然像是没过脑子一般吐出几个字,“他很像一位故人。”
炽觞没有继续追问,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那位故人是谁,他自认为这不言而喻。
但少煊这满含怀念的语气和炽觞了然的沉默,在房门后的律玦听来,却像是种对少煊过往情事惦念的默契,他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再说了,”少煊一腿曲起踩在石凳上,胳膊举着酒盏,随意搭在膝盖上,“我自己养大的小孩,清清白白,不比外边那些莺莺燕燕强多了?”
“哟,你这是看上人家的色相了?”
炽觞哈哈一笑,这个话题就此带过。其实听她这样讲,炽觞便放心多了——只醉皮囊不入心,如此也不易伤情。
第二天清晨,律玦出了房门,果然看到两个醉酒的人,一个趴在案台上呼呼大睡,一个倒挂在藤蔓上还合着眼睛,于是也没着急叫醒他们,转身就进了厨房。
等少煊和炽觞睡醒时,案台边放了一碗醒酒汤和一顿清胃的早饭,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的心意,但无论少煊怎么喊他,律玦都没有出现,甚至连一声都没吭,像是在闹别扭一般。
“这孩子怎么回事,生的是什么气啊——莫非还在怨我前些天对他的试探?”
少煊莫名其妙,但也不惯着他的脾气,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你家醋坛子翻了吧,好一股酸味儿,”
身旁的炽觞忍不住笑意,扛着少煊询问的神色却避而不答,故意聊起了别的话题。
“去封阳镖局的日子定了吗?”
少煊听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