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难免的一晚。
罗芝芝的死因真相大白,王章全的案子也成功告破,许一冉以为事情会就这样结束,而刻在记忆中的那个人她需要时间去遗忘……
但第二天醒来,她是在一间田园风的卧室里。
这里是永安市,也是许一冉在上大学前一直住的家。
许一冉坐在床上,愣了有一会。
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妈妈推门进来:“臭丫头别睡迟了。你上午还有英语补习班,是不是忘记了?”
许一冉掐了自己一把,问:“今天几号?”
一副睡醒后,过差年的样子。
她揉了一把像蒲公英似的粉色毛毛,听老母亲在耳边啐道:
“几号自己不会去看啊?长眼睛是做什么的?”
熟悉的训斥让许一冉抽了抽嘴角,上大学后回家不多的她已经很少听到过母亲用这样嫌弃万分的语气,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等看完日历表。
她确信地发现,自己又重生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她回到高二那一年的清明时节。
四月三日。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
因为就在明天,清明节的凌晨四点钟,她的表哥霍文武选择在自己开的私家诊所中自杀。
现在是早上九点钟。
离表哥自杀的时间节点还剩下——十九个小时。
表哥是云川市人,单亲家庭。
因为父亲去世的早,许一冉家里对他们家多有帮衬,两家关系较近。
表哥上大学时来永安市,也是借住在许一冉家里,他个性随和与许一冉关系也极为要好。
大学才毕业,他就与朋友合伙做生意赚了一笔钱,带着母亲举家搬到禾舟市来,在家门附近开了一家私人的小诊所,口碑生意都还算不错。
这是六年前的事情。
云川市当时还没发展起来,教育经济水平落后,表哥能从那里考学出来到永安市的医学府就学,算是渔村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
许一冉的舅妈几乎是逢人就会夸他,有老长一段时间是笑得脸嘴也合不拢。
所以许一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年轻有为的表哥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在警方确定霍文武是自杀后,舅妈因为不愿意接受事实多次向警方提请复查。最终调查结果显示,霍文武在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除去和亲人交流接触外,几乎没有和一位朋友再有联系。
生活在繁华的大都市,却过着孤家寡人般清冷的生活。
警方判定他自身心里状况导致自杀,有可能患有较为严重的自闭或抑郁症。
只是在此之前,他一直隐瞒家里自身的情况。
会想起这些过往的许一冉深深吸一口气了。
她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她要救下这次准备自杀的表哥。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陷入这场不断重生的怪圈中。
至少能再见到阔别多年的表哥,单这一点就对她难能可贵。
“我不去培训班了!”
想清楚现阶段情况的许一冉丢下这句话,飞一般就跳下床,噌噌噌就往外跑。
许母惊讶地追出来:“你不去培训班去哪儿?一节课可是一百五十块钱!”
“去找表哥!“许一冉坚定道。
“你表哥在诊所坐诊,哪儿有时间陪你?喂喂,给我回来!”
粉色的波浪头像被风吹过的烂漫花海,许一冉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客厅。
许母还没碰到头发丝,人就消失在大门口。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留下许母一个人在屋里:“这孩子!真是越大越难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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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诊所离许一冉家不算远,只有两条街距离。
许一冉一路小跑,用了不到五分钟。
她过去时,表哥正在前台嗦面。
霍文武是个儒雅的人,吃饭总细嚼慢咽,他这会还发呆,吃面条是一根一根地往嘴里送。
许一冉双手扩成喇叭状大声道:“表哥我来了!”
他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
就见许一冉从门口蹦出来,以最张扬热情的态度。
她希望这样的情绪能带动隐藏抑郁的表哥心里舒快一些。
殊不知,这在表哥眼里就是中二病又犯了的前兆。
“我们去欢乐谷吧!”没有任何寒暄,许一冉提议道。
她和表哥关系亲近,说话自然也直接。
许一冉还记得,因为父亲早亡表哥在童年里就被一路逼着长大,小学时成长成为全能家务选手,洗碗拖地做饭做得比六年后的她都好,等初中高中假期的勤工俭学更是成为家常便饭。
他没去过任何的娱乐场所,像一个小大人,独自单打独斗闯荡到现在。
这被割断的童年,或许是表哥抑郁到没有朋友的关键。
在表哥去世的很多年里,许一冉回忆表哥霍文武时都会有后悔:永安市的旅游景点众多,其中欢乐谷更是闻名遐迩,她为什么从没带表哥去过?
“欢乐谷,去不去?”许一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