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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半山无言,冷着脸解开胸前一粒粒扣子,脱了浸湿的外套,只穿着无袖背心,松松垮垮的布料堆积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肌肉,腹肌清晰可见。
他咬着脸颊两侧的软肉,拆卸手腕处的纱布,一边往外拉,一边用跨顶开前门,大步进来,提起两桶冰水就往身上倒。
冰与火交替,毛孔微张,冒着蒸腾热气。
陈半山脸上带着些肿胀,好像有层皮快要撑不住了,但他无所畏惧,把外套往旁边一丢,直逼后院。
听见动静,姜樱如临大敌,赶紧关掉手机装作没事人。
可......
可太迟了。
实在太迟了。
陈半山半透明的背心紧贴在身上,后槽牙磨了磨,看到侧卧整理好的行李箱,更是怒火攻心。
他伸手带过半掩着的杂物室,另一只手锁定避之而不及的姜樱。
分明戾气难掩,但瞥见她像小兔子般受惊的眼睛时,话语放柔和,竟也生了些委屈:“真要走吗?可是你把我删了,放在这儿的住宿费又该怎么办......”
两人距离很近,她身体灵活地用手肘进行攻击,而陈半山早就预判到位,次次巧妙闪躲仍然占据上风,攥住姜樱的手腕愣是没有松一点。
这种感觉不太妙,她能够清楚的窥见此人并未用全力,甚至放水,像是故意让着她,脸上略显歉意......好像内就是个逗猫棒,而自己成为了娇养的宠物。
姜樱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踢过去。
陈半山后退半步,看似是被惊住了,没来得及反应,而她借用这种迟疑想要来个过肩摔,可下一秒熟悉的动作致使两人呆住。
姜樱脖子被陈半山用肘窝锁喉。
这个姿势....两个动作之间的熟悉度再默契不过。
彼此微喘声逐渐融合,肌肤紧贴,体温瞬间上升。
她有些难以置信,应该说无法相信开始自我怀疑,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千万别把陈岁跟陈半山混为一谈。
“边城就是这么对待游客的吗。”姜樱瞪着他。
强装镇定,心里头却在打颤。
“你......”他嗓音低沉又干涩,衣服全黏在肉上,有意贴得更紧,在她耳边,带着呼吸,轻轻叹道,“怎么又输了。”
这一刻。
炎日盛夏却透着寒意,外面蝉鸣不断,可她只听得到陈半山的言外之意。
姜樱,你不长记性,怎么又输了。
她好似被雷劈了般。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滴滴血水滑落。
陈半山那只没力的右手垂在旁边,地上开满了‘红色的花’。
“你受伤了!”姜樱不再硬着来,而他也没拘着,两人保持了适当距离。
“嗯,所以你还走么?”
“这跟我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她低头,眼神飘忽不定,其实刚才看到了陈半山胸膛上子弹贯穿的疤痕,还有些熟悉的旧伤。
怎么会......
也许是凑巧了呢?
姜樱见陈半山没有回应,依旧固执地挺在她面前,像个假人,实在没辙只能再度开口:“你赶紧去处理一下。”
“别走了行不行。”陈半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原因,再三央求,“之后我不会再跟她们那群女人接触了。”
姜樱张张嘴,心情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魏闲还在外面。”
她绕过他,抓住了行李箱。
陈半山按压下燥意,似乎觉得她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突然问道:“你说你喜欢故人,那魏闲算什么......”
姜樱侧过脸,手指搭在行李箱的扶手上,眸中清明,可长相却没这么纯净,属于妖艳到不化妆都很漂亮,眼尾略略挑起,随随便便一个动作,玲珑曲线便能显而易见。
“算得上。”她斟酌开口,“朋友。”
陈半山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嘴唇抿得很直,冷哼道:“你的故人更重要还是这位朋友更重要。”
“幼不幼稚。”
“原来如此,跟你的故人比,我就是垃圾,魏闲倒成香饽饽了?”
姜樱在陈半山的注视下,平静回答:“他一身正气,勇敢无畏,被岁月蹉跎也依旧坚持信仰,怎么可能会被我遗忘,只是强迫自己跟回忆和解,所以,你们有得比么。”
陈半山揪心,说不上来的难过,眼眸更沉了。
“没有。”姜樱给出坚定的答案,“怪我,都怪我看到形似的人时冲昏了头脑。”
她对陈岁是愧疚的,充满着血色阴影,这种复杂的情感基础上还加了层少女时期记了很久的惊鸿一瞥和短暂接触。
没有上升到爱,却又比爱情更伟大。
缅北相遇,盗猎者险情,极度伪装......也曾算是队友吧?
潜意识里都想要自私的跟陈岁沾点边,多靠近些。
姜樱的白月光拿得出手,让人在困境中活下来,像束光撑着她。
他扯了扯嘴角:“形似?”
同样的伤疤,右手腕明显的痕迹也不愿意认么。
陈半山的声音冷了两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