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秋实的第一反应是非法借贷公司的打手找上门来了——她借钱开膝枕屋的时候一定要通过正规渠道才行啊;第二反应是疑惑这少年怎么那么像吞了一肚子的□□;第三真正反应过来松了口气:这不是叛逆期的青少年嘛。
并没有小觑的意思,只是万幸,她有类似的经验,不至于措手不及,伤人伤己。
“唔,”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年龄比你大的……女路人?”
“那到底是大多少,”
五条悟嘲讽一般地笑着,“才能让你露出起码是老子祖母辈分的那种离谱表情啊!”
……她的表情失控了?
不。不对。
应当是对面那少年心中的某个点暴走了,所以觉得她身上哪哪都不对才是正确的答案。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的话……不过,如果是对面那个少年的话,保不准现在已经飞快地冷静下来了。
这份不动声色……究竟是用什么作为代价磨炼出的?
苍秋实在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
“态度真是强硬,不过,女性的年龄可是秘密啊。”
“……嘁。真是滴水不漏。”
五条悟撇了撇嘴,仿佛方才的焦灼只是为了套出苍秋实年龄而演出来的。
“不过……既然你执意不肯告诉我,”
五条悟咧出了一个恶意的笑,“那我可就由着自己的直觉来了?”
苍秋实默认:“请便。”
“——阿姨。”
“嗯。”
没有想到苍秋实会应得这么水到渠成,并且一丝气恼也无,五条悟不可置信地又喊了一声。
——一般来说,就算是四十几岁的女性,对上他这样的神颜美少年,也会发自内心地希望他称呼自己“大姐姐”来着!那份期慕甚至能让她们忽略自己的真实年龄、欺骗自己已经返老还童了!
“……老太婆。”
“嗯。”
“……”
五条悟不喊了。
“怎么不喊了?你不开心了吗?”
“老子都被占便宜了还开心个屁啊,”
五条悟恶声恶气道,“就许你耍赖,不许老子及时止损吗!”
“欸……你、”
苍秋实语气微妙,把“你”后的“这孩子”给咽了
回去,“这算是当场如数奉还吗?”
“……哼。”
似乎是从苍秋实的神色变化中感受到了自己回击,五条悟的心情又阴转多云了,“不过~……你这家伙果然有哪里异常啊。”
心满意足——深信不疑的口吻。
“哎哎,为什么要用那种揪小辫子一样的语气啊。”
“因为老子就是打算揪你的辫子啊。”
少年恶劣一笑,潇洒离去。
苍秋实实在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只好静观其变。刚好他前脚刚走,卧室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这里是苍秋实——……啊,秋人君。嗯……嗯,诶?啊……好。哈哈,哪里,是我麻烦你了……诶,椋不认识你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啊啊,不是我说啦,小椋是你和小绫的爱情结晶吧?因为警视厅的工作、把三岁的女儿全推给妻子去照顾,这不是全无合格的丈夫和爸爸担当吗阿秋!这就是苦果啦,小心绫带着椋私奔到我这里哦?……啊哈哈,现在弥补当然来得及……嗯、嗯……”
寒暄了一番挂掉电话,苍秋实脸上的轻快消退了下去。
“失踪没有立案……”
手指爱怜不已地轻抚着床头柜上贴着卖药郎的符篆的偶人,似乎这样就能触及里面那个沉睡的亡灵,苍秋实闭上了青色的双眸。
她方才所联系的是朋友、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鸣瓢秋人,在昨日她得知静江和明惨遭杀害之后就立马联系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静江家根本没有报案。
苍秋实的阅历使她立马懂了身为日本旧华族、现财阀的静江家的处理方式。
行踪不明之前最后与极道干部交往的孩(弃)子(子)……最大的概率是“病逝”吧。
“所以,我才说……”
她早就知道,大家都不是完美的孩子。可是,做任何选择都要做出觉悟和代价才行。既然某人伤害他人之时,世间万物、森罗万象都没有拦下他,那么被害者还击的时候,世间万物、森罗万象也不该阻拦他。不论过去了多久。
她睁开双眸,青色如水一般轻轻荡荡、重重叠叠地波动了起来,几近深邃的黑;可是,直到最后,既没有演变出天女之相,也未露出夜叉之貌,只是,一如既往地宁
静安详。
……后来,遵循着化猫的记忆,苍秋实找到了静江和明被抛尸的深山……自然是找不到具体的分散位置了,可是在山前吊唁还是可以做到的。她很高兴顺平拉着她的衣角支支吾吾地想要和她一起去,也很高兴在到达的位置看见了不知何时摆放在那里的、很有三枝大小姐风格的菊花花束。
又过了几日,在某一日苍秋实探望被她从村子里救出来的双胞胎小女孩儿回来后,三枝雏桃如约从德国带回了一个古朴的箱子。她欲言又止,不过还是没有过问什么。送走她之后,苍秋实准备打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