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是一个咒术师啊。
Akimi在心中叹息,倒不是感觉自己被冒犯了,而是为了七海建人。他明明是在朝自己谋求索取什么甜蜜回忆,却反倒承受将那双黄玉的眼瞳四分五裂的锥心痛苦。
“我们——”
究竟曾经是什么关系?
Akimi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知道的太多,不会幸福。
可是,即使她问出口了,他又能作何回答呢?
他在她的陪伴下解开要命的谜,所以他们是朋友。
他在她的祝福下一往无前,所以他们是同伴。
他与她在镜池的幻境中相拥而眠,所以是伴侣。
可是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天,他们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七海建人只看着她。
那样静静地、深深地凝视着她。
眼前的人是他风心爱之人,但是,所有一切会在天亮后不复存在;他就是这样带着锥心之痛与难以言喻的甜蜜回忆着与她度过的每一个瞬间,恨不能将时间就此终结,把所有共同品尝过的激情现在一口气燃烧殆尽。
“……这仅仅是我微不足道的祝福,请不要放在心上。”
年长的女性隐约明白了什么,她直起身躯,宽容地原谅了他的胁迫,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是因为有了离别的准备呢?七海建人这次前所未有的平心静气——与灰原合作,击败了一级咒灵四目神,两个人各自都受了些需要反转术式的缺胳膊断腿的大伤。好在他们包扎伤口熟练,只要能及时回校,倒也不至于出丢掉小命的大问题。
他把灰原雄拜托给了Akimi,让他们在鸟居口等待,自己找了个借口重返了彼岸庭院。果然,佐原真依哀痛四津愚昧的习俗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于是,再一次地想要改变过去,田方也再一次地登场,发动了攻击。
“佐原!”
靠谱的咒术师预备役在前辈的呼唤下顶着压力,如他们暗中约定好的那样,鼓足勇气操使着那柄恢复了神气的短剑,颤抖着捅穿了暴露咒灵真面目的田方。
“!——”
并不想伤害佐原真依,毕竟对于田方而言,她也是相良的孩子,他只想将她一起留下来;又因为田方也厌倦了如笼中鸟一般的生活;再者,面对的是忌子的双胞胎姐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田方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抬手阻挡……放弃了抵抗。
于是,一切顺利过头的发展了。
“……啊、啊……咳!”
宝剑上的力量与锋芒,不断瓦解着田方用咒力构筑的身体。
他——或者说它躺倒在地上,看着昏迷躺倒在地上的忌子,眼神中是纯粹的悲哀与迷惘。
如今的相良当主不能生育,族人一年比一年要少,名不符其实的相良地区最后的堡垒与核心,四津村的瓦解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田方心知肚明即使没有咒术师来祓除,自己也很快要再“死”一次了。
只是。
“为什么呢……”
它朝着忌子伸出手。
“你们不要的忌子和黄泉子,都是我心爱的、孩子。”
对于临死之际被族人束缚着留在这片土地,去镇压自己连名字也没有的弟弟、却还要美曰其名“守护神”的田方而言,千年的孤寂,与身为长子的负罪感几乎要压垮他。
归还仪式时,会有不需要的孩(祭)子(品),长月狩时,会有镇压之前的“津”的神(祭)子(品)。
其实都无差——这里啊,早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了。死去的孩子们,都从彼岸庭院中出现。每一个,每一个都在诉说对生的渴望,对生人、对相良、对活下去的那个的憎恨,不久,就会消散,大约是转世投胎了吧。
……漫长的岁月中,只有那两个孩子,忌子与黄泉子,都是心灵纯澈美好的存在,虽然怨恨着凶手,但是,却并不厌憎活下去的半身。
说着“如果有一日,我的另一半迷失了,就算拼上性命也要送他们回正确的地方好好活下去”这样的话。
代替了他那素未谋面的弟弟,宽恕了被惩处了千年的他。
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够到。
然而,一边费力地伸过去的浑浊漆黑的手,却一边在如烈阳之下的冰雪一般飞速消融。
“为什么,还要从我身边夺走呢……忌子……啊啊,黄泉子,最后也……”
最后呼唤着救赎的名字,这只特级咒灵便这么消亡了。
七海建人:“……”
佐原真依:“……”
奇怪的是,田方死亡之后,他的领域却并非直接瓦解破坏,而是依旧留存。他们还是出不去了。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你要回溯时光吗,佐原?”
“嗯。虽然会失去现在缔结的羁绊,但是,无论如何,我认为悠真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