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简直像是在无声指控苍秋实是一个负心无情、穿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人渣。
“Ni——ce——”
家入硝子却懒洋洋地给苍秋实竖了一个大拇指。
“倒不如说,悟,为什么你会认为秋实小姐要手帕是为了你啊?”
夏油杰非常虚伪地装出了一脸疑惑,但是他意犹未尽的“你有多大脸”,懂得都懂。
苍秋实叹了口气:“这个嘛……”
的确,他的脸上有不少细碎的伤:这件事说来倒也不长。
五条悟一时不备,不知何时被术师下了黑手,身上中了煽动性的术式……是随着宿主情绪高涨之时发动情感增幅、恶性引导的陷阱类型。
五条悟此人,大概率究其一生脾气也是改不了的、粪坑里的石头一样的臭又烂;而偏巧,青春期的情绪特点是两极性波动起伏,时而春风拂面,时而心花怒放,时而阴云密布,时而暴跳如雷——
再加上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术式,他真发作起来,别说一个苍秋实了,就是一百个一千个苍秋实来了,组成印度阅兵仪式上花里胡哨、群魔乱舞的杂技摩托车队,在他面前都是遇见了S○P-173的小白鼠D级○员。
——咔嚓。
别问,问就是好听吗?好听就是好脖子。
不幸中的万幸,一直对受害者潜意识地去排斥的夏油杰不知为何及时赶到,并对沉溺在自己爱(杀)意(意)中的五条悟来了顿替天|行道。
其实一开始夏油杰又惊又怒,是往控制五条悟行动展开攻击的,但是当他打到一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后,他就转而将部分的拳头落在了显然自己也是出了大问题的、本就用心不良的友人的脸上。
……掺杂了泄愤的私心。
“私以为,有伤去治,就跟有病吃药一样属于常识吧。”
苍秋实想了想,“手帕并不具备修复人脸的功能。”
家入硝子一下子笑出了声:“对对对,有病你得吃药啊,五条……唔,不过病入膏肓如你的话百分百没救了吧。”
“而且,我没有办法给走过去你擦脸。地上都是碎屑……说起来,我的鞋子呢,五条君?”
苍秋实愿意把人往好去想,但是涉及到五条悟,她不觉得是没有外出的鞋子——起码,一双室内拖鞋——是他遗漏了细节。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她问。
“……好!”
五条悟连一秒的心虚都没有,他倏地站了起来,“良好的恢复环境当然也包括清洁、卫生、健康的个人房间!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个垃圾场吧!”
“等等、悟——”
夏油杰掰住了正欲上前抱起苍秋实的五条悟的肩膀,“你现在不太稳定,不如我来抱她,你负责拿点滴吧。”
“哈……?就算是杰,这么开玩笑,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先不提这里一片狼藉的起因就是你们两个——”
苍秋实扶额,“你们是打算把我带到哪里?我难道不应该在医院里面吗?”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把你带到我的学校里来啦。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咒术师吗?硝子她具备能治愈人体的术式,所以我就让她给你来了那么一下~”
“。”
夏油杰皱起了眉毛。
撇开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他并不知道五条悟是什么时候认识苍秋实的;他倒是不觉得五条悟和她有多么熟,毕竟友人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只要他感兴趣、或是有什么目的,初见的人都能被他带的像结识了十年的亲朋好友一般熟稔。
和苍秋实来往的期间,他一次也对没有对她谈及他所在的世界的真实:一方面是她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只会让她多余地担心;二来,也是不想把她牵扯进咒灵与咒术师、咒术师与咒术师之间充满了腥风血雨利益纠葛的漩涡。
他是希望、她能一如初见那般,安全祥和地待在阳光之下的。
……而且,她并不是可以被随意玩弄的对象。
只是这些都不适合当着苍秋实的面说教,所以夏油杰才暂且隐而不发罢了。
“好喽~!接下来就带你去我的宿舍吧!”
“可是,为什么是你的宿舍?”
苍秋实问道,“不应该是医务室吗?”
“医务室哪里有我的房间舒适啦!”
五条悟反问,“而且你是我老婆吧!去我的宿舍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越来越离谱了啊,五条君,前面你对七海君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又变成老婆……我是被绯红之王删除掉时间了吗?”
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语重心长地劝他,“就算你造成群众眼中的既成事实也没有用,我已经拒绝了你的追求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家入硝子开始“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