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回过神来,佳人早已消失无踪。
是幻觉吗?还是命定的良缘?
“苏培盛,去查查今日来进香的女客。”
“喳!”
……
另一边,柔则可不知道有人单方面对她陷入爱情。
面对大选,乌拉那拉姐妹俩都挺淡定,尤其是柔则,基本就是走过场。在场负责的宫女太监们显然都有事前收到通知,清楚这两位是上面已定下的贵人,因此都很尊敬客气。除了德妃,柔则还去了太后宫里,跟老人家一起用膳、聊天、打牌,漂漂亮亮又才艺出众的小姑娘偏偏真的没有打牌天份,全靠妹妹给她恶补才能偶尔获胜。在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太皇太后在牌桌上大杀四方后,柔则和总排名倒数第二的太后几乎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以后多入宫练练呀!”临走前,大魔王笑咪咪地如此说道。
柔则险些一个踉跄。
选秀结束后,一切尘埃落定,两道赐婚圣旨落到乌拉那拉府,分别是以柔则为纯亲王嫡福晋、宜修为四皇子福晋。觉罗氏并不看好四阿哥,因此不以为意,只满心不舍地为女儿整理嫁妆,恨不得把整座府邸都打包塞给宝贝宛宛,被后者劝住了。
其实,身为未过门的亲王/皇子正妻,一部分妆奁由内务府提供,其余才是亲戚、族人添妆,至少表面上绝不会让未来嫡福晋看上去寒酸,进而使皇家遭受非议。觉罗氏关心则乱,冷静下来后便恢复了理智。
至于隔天,宫中突然传出消息,四阿哥被罚二十大板,得闭门休养,婚期不变,这件事除了他的未婚妻宜修及安慰她的柔则,大多数人都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既然旨意已下,富尔祜伦就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或时不时派人送些东西。分隔这么久没见,他们都很想念对方,要不是顾忌旁人与礼节,初面时柔则差点扑过去抱他。
富尔祜伦也笑着快步走近,眼里是炙热的光,却只克制地轻扶了下她的前臂,随即收回,“许久未见,格格别来无恙?”
柔则对他的表现茫然了一瞬,但很快就露出“我悟了!”的表情,轻咳一声,眼睛亮晶晶地装模作样道,“劳累王爷挂念,小女子一切都好。不知王爷如何?”
他笑了笑,眼底不是平常对他人时如海般的平静,而是涌动着热烈的浪花,“托格格的福,顺遂无忧……今日天气正佳,不知格格可有空闲?”
她忍不住笑,整个人彷佛春日烂漫的桃花,洋溢着喜悦,“请——”
然而,她开开心心地去,生着闷气回来。
“怎么了?”觉罗氏满脸惊讶,这孩子一向跟纯亲王处得好,难道定亲后反而闹翻了?
柔则摇摇头,跑去找宜修。
她握着妹妹的手,小声地把今天平安悄悄告诉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四阿哥被罚内幕,是他跑去皇父面前表示已有了心仪的女子,不想耽误宜修,请求收回旨意!
看见宜修顿时苍白的面孔,柔则忧心忡忡,却无能为力,反倒是宜修打起精神,强笑着安抚她道:“多谢姐姐告知……这世间女子,嫁谁不是嫁,若不是姐姐和未来姐夫,我恐怕到时候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小宜……”
现在回想,难怪当初给小宜送赏的人来了两波,而且第二波的态度明显更殷勤,礼物也更精美难得,敢情是赔罪兼封口费呀!
“无妨。”宜修深呼吸一口气,神情逐渐坚定,“姐姐不必担心,我是陛下亲指的四福晋,料想四阿哥不会不给我基本的敬重。”
而之后的事实似乎也是如此,外头谁不称赞四皇子夫妇相敬如宾,福晋将府里管得井井有条,从来冷面的四爷面对妻子时也是少有的温和信任,那事带来的无形阴影好像正缓慢褪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柔则与富尔祜伦的婚礼。
红盖头被掀开的刹那,整间婚房静了一静,包括来凑热闹起哄的皇子们,所有人都为新妇的美丽屏息了一瞬。富尔祜伦眼里同样闪过惊艳,他不动声色地挡住身后其他人的视线,温柔而炽热地笑看向他害羞低头的心爱姑娘。
鼓噪声更大了…….
没有人注意到浓情蜜意的新人旁,四阿哥在龙凤红烛阴影下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