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一大家族的人都靠你们两个人养活一般?我且问你,我们家老二每月的禄米是直接发到段集的吧?我们搬家出来这么久了,那每月的二石粮食是不是你们两口子按时按数的领回去的?”
朱氏一听,生怕麦氏要自己去领这二石粮食,忙不迭道歉:“瞧我这张嘴,二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一时心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爹和娘在家,那不是也有老四两口子帮衬着么……我是说,这毕竟都是一家人,老三能顺利有个后,你们这做哥哥嫂子的也替他高兴不是?”
开口闭口都是老三长老三短,麦氏问:“你这次出来,是瞒着老三的吧?”
朱氏顿时不说话了。
麦氏瞧她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三定是不同意你来讨这劳什子的转胎丸,是以你才大着肚子一个人上来。你是如何同段四哥讲的,他竟同意捎你过来?”
“我……我……”
朱氏嗫嚅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麦氏心念一动:“你从未来过河镇,更不要说听过这飞鸿书院的名头,是谁告诉你这里有你想要的转胎丸?”
一下问到点子上,朱氏脸涨得通红:“就是听说……听说的……老三向来听二哥的,若是二哥同意,老三也是不会有别的话。”
老三向来究竟听谁的话,旁人不知,自家兄弟还能不知?朱氏这样就同不打自招没什么两样,麦氏也懒得同她再纠缠,只说既如此那便等段杰回来再说。
眼看午时将至,小厨房里还有活要忙,这朱氏又大着肚子一路奔波,麦氏便张罗着她先吃饭再说。
匆匆交代麦华两句,麦氏便赶回去小厨房,朱氏讪笑着同麦华打招呼:“二嫂娘家的妹妹,长得真俊。”
麦华礼貌而客套地笑了一下,哄着段淮喝完奶,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得段淮哈哈大笑。段溪也坐在一旁和弟弟玩耍,倒将朱氏又晾在了一边。
“淮哥儿长得真好。”朱氏倒是个自来熟的,见无人搭理便自己在房里转悠起来。
原本两间小屋被段杰寻来匠人将中间的墙打穿后隔开成了三间,每一间的面积便有些小了。最前头的是段泽的书房,里面摆了不少笔墨,半人高的多宝格上头满满的都是书。自麦华来后段泽便彻底搬去了隔壁,这里留下的还仅是段泽剩下不看的书而已。麦华又将自己的瓶瓶罐罐堆放上去,看起来就满满当当都是东西了。
朱氏瞧得咂舌,这些书啊纸啊的,最是费钱,心里越发笃定段杰同麦氏夫妻是撞了大运了。
中间是段溪的卧房,段杰替女儿打床的时候细心地添了个小衣柜,麦华最近教着段溪画画,那衣柜便被描得花里胡哨,段溪同麦华两个便住在这里。衣柜旁还放着一个梳妆的架子,那是黄氏淘汰下来的旧物,虽颜色不甚鲜亮,但料子确是顶好的梨花木,便是朱氏也知这是好东西。
再往里便是段杰夫妇的卧房了,朱氏本想进去瞧瞧,这麦华却将饭桌摆在了门口,且用完饭也不收走,还抱着段淮坐在房门口玩,正好将朱氏堵住。
虽未看到全貌,但这里比起段集来,不知好了多少去。
朱氏瞧得眼热,见麦华不搭理她,便同段溪搭话:“你爹同泽哥儿,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段溪道:“他们都在小厨房用饭哩,那里离得近,中午便不回来了。”
朱氏问:“他们在那吃饭,要花钱么?”
麦华淡淡道:“方大儒同黄夫人为人仁善,体恤学子们不易,凡在飞鸿书院读书进学之人,皆免三顿饭钱。”
麦华故意说得拗口,朱氏却听懂了,她惊讶地睁大双眼:“所有读书人吃饭都不要钱?”
我滴乖乖,莫说段杰一个成年人,便是段泽这样的半大小子也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什么书院竟是如此有钱,居然养着这一大帮人白吃白喝?
朱氏眼珠乱转,麦华立刻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方大儒一心治学,回乡这几个月已是赶走了好几个滥竽充数之辈,便连方家的姻亲里,也有好几个少爷们不学无术,这次考教功课不合格便被遣送回家了。”
言外之意,方家只愿意养着真正有才学的读书人,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来骗吃骗喝的。
朱氏不服气:“那你呢?”
麦华气笑了:“我姐姐体谅姐夫养家不易,这才丢下淮儿一个奶娃娃去书院小厨房帮工,我若不来帮衬些,莫非叫溪儿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来照顾弟弟?”
理确实是这个理,朱氏却仍道:“说的好像咱老段家无人了……”
麦华早就瞧这明显不怀好意的狗屁婶娘不顺眼,她向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即便在家时,同自家二嫂一言不合也是直接开怼过,此时便直接道:“若亲家母愿意来照看,我一个外姓人,自是不会强占着不走。”
这话说的非常不客气,朱氏也有些气闷,但她却没法反驳。如今段银生眼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还有几日可活,她还指着龚氏在家帮着做饭洗衣哩。况且她马上就要生了,若龚氏来了河镇,那到时候谁来伺候她坐月子?
此时她倒不提分家时要把龚氏分给老二家的事了。
只是麦华这小丫头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