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说!”
麦华见麦氏一意要为自己出头,既感动又为难:“为了我教你同爹娘去闹,我,我也没那个脸。反正婚期都定了,他不乐意,谁管他,有本事就自己去同他爹娘说。”
说罢索性把心一横:“退婚也叫他家主动来提,我才不替他做这个好人!”
这几句话的功夫,怎么态度又变了?
麦氏想了想:“果然大姑娘说不想嫁人都是假的,我猜,那郑家哥儿应是个齐整人吧?”
麦华原本气鼓鼓的脸便有些红晕染上双颊,麦氏作为过来人,如何不明白,她便打趣道:“看来,应是个模样英俊的哥儿吧?难怪你对他牵肠挂肚,要我说,长得又好、家世清白、人才也好,还会鸿雁传书,这样的人,便是这书院里头,怕也是寻不出几个更好的吧?”
麦华岂甘心承认,一气点了书院好几个年轻后生的名:“他们当中,随便哪一个,都比他强!”
“哦?是么?”麦氏顺势道,“我刚刚仿佛听见你提了那位姓陈的秀才?我还记得那日踏春他借故同你讨教过半天那梅花酥的做法哩,你姐夫也说他在学里还旁敲侧击问过你,既这么着莫非还是两情相悦呀,不如我就叫你姐夫去……”
“阿姐!”麦华急得直跺脚,虽明知麦氏故意打趣,还是被闹了个大红脸。
“好啦好啦。”麦氏道,“你既心里有他,他又不曾毁诺,现下你最大的顾虑也叫人知晓了,不过是不识字嘛,又有什么打紧的。我看你来这里每日得空便偷偷地翻阿泽的书,想来已早就不是睁眼瞎了吧?叫我说,日后你俩当真成了夫妻,有你夫婿亲自教导,不日便可做个博学的女先生哩!”
“你还说!”麦华总算流露出几分待嫁新娘的娇羞来。
“说正经的。”麦氏敛了敛神色,“夫妻相处,学问倒要放在一旁,更重要的是人品和脾性。若吟诗作对文采相当便能和谐的,那朝堂上高官们各个都该蜜里调油,哪里还来的那么多党争伐异?你来我这里也躲了这许久的懒,我估摸着你自己心里应也有了主意了,不然就算爹娘亲自来,你也不会乖乖同意回去的。”
麦华想了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家不计前嫌,我却是小心眼的很!我这次回去,定要当面同他讲清楚,我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野丫头,不仅鲁莽还蠢笨的很,以前不会认字,以后更不会愿意学!他若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也决不会赶鸭子上架!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还是在赌气。
麦氏正要继续劝,麦华忽而红了眼:“阿姐,其实我在这里住了几日,瞧着你同姐夫两个,方知什么叫琴瑟和鸣。姐夫也不像那些清高的读书人一样整日的掉书袋,你们每日聊的也是些家长里短的普通事,而且我瞧着院子里头住着的太太们,也不见得个个都是了不得的才女。”
“所以呢?”
“所以我便在想,我从前太高看了人家,也太小瞧了自己。他家里说什么看着我好生养,我就当是在放屁。我就是要他亲口说,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我是喜欢他,但若他不甘不愿地娶了我,又有什么意思。什么才子佳人,最终不还是要踏踏实实过日子。我也想开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写字,只喜欢画画绣花,就叫他去找他的佳人风花雪月,我自会寻一个人陪我锅碗瓢盆平淡度日。”
麦氏有些心酸,故意道:“哟,还说你不是才女,这都会对仗了,再过几日,便是作诗也不在话下。”
麦华被逗笑了,娇嗔道:“阿姐,你就爱取笑我。”
姐妹俩嬉闹了一阵,麦华总算表情轻松了一些。
麦氏认真道:“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
麦氏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便对了,你不知道我日日对着你失魂落魄的鬼样子,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我的妹子这样好看,还怕嫁不到好人家?真要找不着,回来河镇,姐姐给你兜底。”
麦华笑:“说的好像书院里头的人是地里的萝卜似的,随你挑拣。”
“我说要替你在书院里头挑了么?”
“阿姐!”
嘻嘻哈哈,风和日丽,又是人间四月天。
在段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麦华终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一去,怕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了。
白氏同麦华在小厨房相处融洽,且因着麦华在厨艺上头颇有天赋,很是为小厨房的学子们研制出了几道辣菜,这白氏对于麦华离去的惆怅,比之段溪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氏同麦氏道:“阿华妹妹这一走,小厨房的事,你怕是又顾不上了。”
谁说不是呢,麦华本就是因麦氏要忙小厨房,顾不上家里两个小的才来帮忙。现在她一走,段溪同段淮两个,又该怎么办?
周氏因着赵怡同段溪姐俩玩得好,这段时日虽仍同她们淡淡,但好歹说话不像从前那么尖刻了。她似乎话里有话道:“这读书人最讲究孝道,贵府有孝在身,在这书院行走,怕会招人忌讳。”
乡下人家,不像高门那般讲究服哀三年,至多少些应酬交际而已,其他过日子,大多该干嘛干嘛,是以周氏这话一出口,麦氏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