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这日,裴璇只因咳嗽了两声,便被沈序扣着不准去学堂。
“有身子的人若生病,连吃药都难调剂量,你就别给吴大夫添乱了,这两日好好待着屋里歇着。”
“又不发热,怀个孕哪里就这样弱不禁风。”
裴璇觉得他很小题大做,不肯答应。
“听话,你和孩子的康健是能拿来赌的吗?”沈序不敢厉声正色吓到她,于是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无奈。
说完他悄没声儿地移到了门口,用颀长挺拔的身形挡住了裴璇想要移动的方向。
勇安侯和侯夫人都是直爽的性子,对孩子们的教养方式一直是放任自流,裴璇从没被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过,因此她很不习惯,也很厌烦。
眼见这“假爹”看上去油盐不进,恐怕软硬兼施亦无所用,她便只好妥协道:“那我今日不去,但明天若是不发热和咳嗽,你不许再干涉我。”
“好。”男人闻言神情微舒,他不再固执地挡门,而是大步向前走到桌边,安静端详着托腮而坐的女子。
直白的目光闯进眼里只觉得烫人,裴璇躲闪着,可白玉无瑕的脸庞,却十分窝囊地沾染了红霞。
沈序缓缓俯身,试探地将双唇贴近她鬓角。
耳语呢喃,声线诱人心魂。
“你说什么?”明明贴得这样近,可裴璇却一点儿也没听清楚男人说的话。
问完,她迅速把下巴贴近锁骨,试图隐藏自己极不自然的表情。
“阿璇…可以吗?”沈序歪头重复一遍,语调极尽温柔。
裴璇紧张得耳鸣,于是又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而沈序却在沉默中误以为得到许可,修长净白的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女子的前额,不等裴璇反应过来,那手指已经收回。
对上她略带质问的眼神,沈序仍表现得神色坦荡。
大概刚才的冒犯只是为了亲自确认自己没有发热吧。裴璇眉头微蹙,将信将疑。
心里怨他,却不知怨得到底是什么,她只能扭过脑袋独自平复悸动的心。
正当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再次失聪时,沈序突然将那只大胆的手探进了她的里衣。
刹那间裴璇的思绪一片空白,全身仿佛被冰霜凝固了般不能动弹。她张口结舌,根本不知该如何应付男人猝不及防的举动。
“你说过,可以碰这里。”沈序拖着腔调,语气暧昧含糊。
男人温度适宜的手指游走在裴璇小腹,肌肤两两相贴的瞬间,带来阵阵不可抑制的颤抖,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触碰。
但刚想开口警告,裴璇就想起之前自己的确允许过沈序‘亲近孩子’,她一时语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
沈序慢条斯理的抚摸很有分寸,手掌最终停在脐下,没有贪心越进雷池。
“你…”裴璇语不成调地向他投去谴责的目光,然而男人却像是对她的狼狈熟视无睹。
裴璇咬着唇,脸上的绯色越来越浓,可不消片刻,羞愧难当开始席卷全身,她嗫嚅着,最终泣不成声。
肚里的孩子真是要不得了,自己怎么能变得这样不禁逗,被人随便挑弄一下,就会起反应。
她慌乱地并拢双腿,越哭越觉得委屈。
“别掉眼泪了,是我不好。”
沈序没等来一记巴掌,却将人惹哭了,他连忙将手掌收回,惶恐无措地替她拭泪。
“我说过不要以为我们有了首尾,就能对我恣意妄为。我不要孩子了,我有婚约,会嫁人,你不准看轻我。”
学子袖袍下的手死死攥着,骨节用力得泛白,裴璇悠悠睁开眼看向男人,一字一句漠然冷绝。
玩火自焚的恶果砸在胸口令人窒息,情急之下,早已丧失理智的沈序开始口不择言。
“阿璇,别误会!方才是我不好吓到你了,我…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留下这个孩子。
我喜欢你。
我会娶你。”
情难自禁,汹涌的爱意在身体里波翻浪滚,根本忍不住溢出,沈序总想要亲密一点更亲密一点。他恨不得成为她的里衣,可以日日夜夜黏在怀里,或者最好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真心实意的告白,明显在此刻不合时宜,因此他话音未落,女子惊怒的声音就骤然响起。
“我才不要你。”
裴璇一点也不敢信他的话,她总觉得王爷对欺负自己这件事上很有天分,但这种天分是因为经验丰富也说不定。
半年前她与刚成过亲不久的表姐见过一面,表姐说她洞房夜后流了三四天的血,至今仍对那事心有余悸。
而回想他们的第一次,说实话并没裴璇之前控诉得那样暴力血腥,她的难耐并不仅仅因为疼痛,更多的是陌生的快感带来的不安。
尽管沈序言之凿凿地说他清白,可那种事谁说得清呢,他是否骗人无法查证。
裴璇已经在他身上丢了一次清白,绝不能再丢第二次。
经一事长一智,她立誓要把自己的心给看守好。
这日之后,沈序大受打击,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