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表姑,还有我呢。”
梁池景从后面探出头来,对孙静钗龇着个大牙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媚。明若昼看到他,脸色就阴沉下了。
一个晴空万里,一个乌云密布。各有各的心思。
“真是冤家路窄,绿茶侄儿又贴上来了,还得玻璃杯泡他才够味。”明若昼小声点嘀咕,估计除了他自己就没人听得到了。
梁池景却看出来他的敌意,虽然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料定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肯定在骂自己。对着明若昼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明若昼也不甘示弱,回敬了梁池景一个白眼,大有一种小孩互相丢泥巴的味道。
看出了他们俩的较劲,孙静钗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假装整理仪容:“相公,给个面子,别和小景一番见识。”
说完转过头来,笑容温柔的天衣无缝:“小景也来了,来你们一起坐下来吃。”
听到孙静钗的话,明若昼瞬间不开心了,垮下了脸。被孙静钗推到了角落,不叫梁家人看清他的表情。
“来的时明明说,就我们自己人聚一聚的。”
梁池景一听孙静钗邀请他们同坐,乐颠颠的就要上座:“好啊好…”
被梁夫人一袖子抽了脸,打回去了后半句话。摸了摸鼻子,委屈的看着他娘。
“我们就不坐了,来的早吃的差不多了,看见你们来特地来敬个酒,谢谢静钗妹妹请的一顿好饭。”
“阿娘…”
“是啊敬个酒,静钗你以茶代酒就行了。”梁父附和道,还不忘加一句叫孙静钗不要喝酒。
“阿爹连你也。”
梁池景没想到他爹娘真当是打算敬了酒就走,孙静钗马上要去东海了,他还想多说两句话呢。
正好这个时候店小二来了,带来了热好的酒。孙静钗虽然有点不服气,但也没多说什么,叫他给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倒上酒液。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几斤几两,不过是平日里馋罢了。
“那我便以茶代酒,敬哥哥嫂嫂。”孙静钗站起来举了举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明若昼也站起来,孙静钗想转头教他如何敬酒,只见他人模狗样的举起了酒杯,眼神清澈坚毅,嘴角含笑。
“预祝表侄登科及第金榜题名,哥哥嫂嫂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干完了杯子里的酒,一滴不剩。
这不是挺会说的吗,孙静钗有点诧异,转而又想。明若昼虽然傻傻的,但学习能力不错,大概是和自己呆久了学会了漂亮话。
于是赞许的看着明若昼,自己心里念叨着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啊。有种傻孩子长大了的感觉,格外欣慰。
“借妹夫吉言了,妹夫明年也要参加科考吧,也祝妹夫考取功名,做个状元郎才好啊。”
说到科举梁父就乐了,梁家出身寒门,一直以来都靠科举壮大家族。到了梁池景这一代迟迟没人考上,跟着孙家经商去的一大堆。
梁池景作为他家独苗是一定要走上科举这条路的,说什么都不能把仕途断送在这一代。
明家虽然是武将出身,但三个儿子都按要科举的路子养。想必也是欣赏他们文人墨客的风花雪月,是值得结交的人家。
加之与孙家结亲家里又有爵位能继承,巴不得贴上去讨要好处,好跟着一起鸡犬升天。
梁池景皱了皱眉头:“爹我说了我不想科举,我要和表姑出海做生意。”
梁父瞪了他一眼,叫梁池景不要在长辈面前胡说,也敬了一下孙静钗,把酒喝了。
梁池景见在父亲那里说不进去,求助的看向孙静钗,这些天他隔三岔五就跟着孙静钗跑单子,就是为了以后好出海做生意。
这毕竟是他们梁家自己的事情,孙静钗躲开了梁池景的眼神,看向了别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这种不远不近的亲戚,更加难办。也是打小的交情,孙静钗还是不忍心,劝了一句。
“这中秋呢,别骂孩子,开心点来来来,还是坐下吃菜吧。”
梁夫人顺着台阶就下了:“是是是,他们俩啊就是酒吃多了说醉话。”然后也把手里就酒喝干净了,拉着丈夫孩子找了位置坐下。
梁池景不情不愿的坐下了,还是和父母僵着,不想多说一句话。
抬手对着孙静钗:“祝表姑财源广进生意兴隆。”然后睨了一眼明若昼,咬着牙说:“姑父学业有成。”
随随便便敷衍了事,杯子里的酒都凉了,不知道滋味。
明若昼也不稀罕他的吉祥话,点了点头就当是知道了。但这小子不情不愿还是得叫他一声姑父给明若昼爽到了。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
梁池景看了更憋屈了。
见人都坐下来,小二也把备好的菜都上来了。山珍海味一道一道上。众人却食不知味。
孙静钗为这尴尬的气氛纠结,明若昼不满家宴有外人。飞湍福莱有外人也不好上桌吃饭,只能巴巴的看。
梁池景还在和父母拗着一口气,梁父梁母自己心里打着小九九。
没人好好品味着一桌子好菜。
“这是金华的火腿,这是粤地的腊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