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透过窗吹进屋子,孙胖子细细的讲了许多关于季姒来到镇子上的事,以及季姒在镇子做了些什么。
“季姑娘是很好的人,不是不吉利的东西。”孙胖子朝着正要离开的三个人背影小声说道。
夜里寂静,大家都听的很清楚。
在孙胖子的讲述中,季姒常常会来镇子上和刘远深谈诗作画,也常常会施恩与镇子上的人。
可偏偏这样好的人却在村民口中是不吉利的人。
“真没想到季姑娘这样心善。”若玉手指绕着辫子,对季姒的身死感到一阵郁闷。
一旁的季向晚走在九歌身侧全然不复来时的那般,若玉从九歌的身后悄然绕到季向晚的身边,以此小心翼翼的陪着她。
九歌自然也能察觉到季向晚的情绪低落,但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
“若玉,你们再仔细的去看看季姒的尸体。”九歌停下步伐,抱起跟在身后的天狐,天狐顺势趴在九歌的肩上。
“好的小姐!”若玉得令激昂的回应,此时是需要打破这样沉寂的氛围,她拉起季向晚的手便要往回走。
季向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若玉带走。
天狐待到她们走后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你怕她们出事?”
“迷魂花还是太危险,带着她们会当误我办事的速度。”九歌转身往村子外面走去。
它看得出九歌是不愿意让若玉和那个小姑娘冒险的。
她变厉害了,也变得嘴硬了,以前的九歌从不这样。
破屋深处和第一次来到的时候几乎没变,迷魂蝶还在蚕食着迷魂花,一片片的紫色花海却是能让人丧命。
“天狐你觉得这些话和巫山的迷魂花有什么区别。”九歌走近迷魂花的附近,夜风荡起花瓣。
天狐远远的看了眼,开口道:“没有巫山的纯。”
这份纯,是指巫山培养迷魂花时用的是天地的灵力。
眼前的这片迷魂花散发着蚀骨般的香气,萦绕在黑夜中让人好不着迷。
“是吸食了镇子上的人的梦魇。”九歌摘下一朵迷魂花仔细在手上转了圈,随后被天狐蚕食进嘴里。
天狐看的很清楚,这些花长得格外的妖冶,迷魂蝶与迷魂花相互交叠。
“有人。”天狐小声的提醒道。
“嗯,在屋内。”
九歌转身瞬移到屋内,窗口处的传进来的风声,桌上残留着血迹。
那个种迷魂花的人心急了。
“怎么不追了?”天狐问道。
“不用追,我知道是谁了。”九歌仔细摩挲着袖口。
等到九歌回客栈之时,若玉和季向晚站在门前焦急的打转。
才刚刚走到灯光下,季向晚便听见声音冲到她的面前,心急慌乱的说道:“师父,堂姐的尸体不见了。”
季向晚下意识握上九歌的手腕,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她。
在此刻她没有别的选择,她没有想过连堂姐的尸体都看不住。
季向晚现在这样的眼神她见过,是在九歌城若玉想找可儿是一样的。
她们的心里都有自己关切在乎的人。
为了她们会伤心担忧的人。
若玉有,季向晚有。
但她好像没有。
“你别担心,小姐会帮你的。”若玉上前劝慰道。
她们按照九歌的吩咐到原先的山洞去再看看季姒的尸体,但进去的时候只剩下符纸,尸体俨然不见了。
当即季向晚差点急混了过去,还是若玉在旁边稳住她的心神。
九歌不动声色之间撇开她的手,平淡望着她:“去刘远深家。”
“是他偷走了季姒的尸体?”季向晚惊诧的看向她。
九歌凌然摇头答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没说季姒的尸体是不是刘远深带走的,同季向晚绕了个圈子。
但在此刻她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明刘远深是偷尸体的人,不过镇子外面的迷魂花一定是他种的。
季向晚比平时更快的使用踏云飞步到刘远深的家门前,她拍门大喊刘远深的名字,这样大的动静周围却没人出来看。
“老板娘睡下了?”九歌向若玉问道。
“在我和季姑娘回来之前就睡下了。”若玉答。
若玉其实也发现了,镇上的人都睡的很早,甚至在那日她刚来镇子的时候也睡得早,因此并未发现这点。
“迷魂蝶出来了。”天狐看向夜空中的迷魂蝶盘旋在镇子周围,黑夜中的索命蝶散发着紫色的荧光。
“你怎么不睡觉了?”若玉掐住天狐的毛茸茸的耳朵。
“吃饱了,睡不着。”天狐埋怨的瞥了眼九歌。
它把破屋周围的迷魂花都吃完了,直到现在它都能感觉到肚子里沉甸甸的。
“破门。”九歌不理会若玉与天狐的话,关切的看向季向晚不停的拍门。
季向晚一脚踹开木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的杀猪刀,季向晚冲向里屋,却不见刘远深的身影。
前前后后都找遍,根本没瞧见任何人。
“窗户,风声——”九歌呢喃道,手指摩挲着袖口,随后眸光闪过答案:“在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