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郁诧异地望向项星晚。
她记得项星晚喜欢足球,只是为了维持阳光少年的人设,其实本人对足球没兴趣,那么他干嘛把那东西裱起来,还放在显眼的位置?
项星晚的脸色很难看,他瞪着江旭,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吃掉一样。
沈清郁打算和江旭待在一起,于是直接跨进了那间卧室。
与比恩公寓不同,这里更像是项星晚的家。他的卧室很大,分割出衣帽间和浴室,米白色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章、证书以及那件罗西的球衣。
宽敞的房间里面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让人闻了情不自禁放松下来。
他的卧室外面有一个小型阳台,正巧面朝西南方向,只要一打开阳台门,那棵红枫树就映入眼帘。
或许是为了打破尴尬,沈清郁率先开口:“旭旭,你们家送了项叔叔什么生日礼物呀?”
江旭努力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一把红木椅子。”
接着,江旭反问:“你们送的什么?”
沈清郁以平淡的口吻,指着外面的红枫树说:“就是那棵红枫树。”
“啊?!”江旭惊讶得张大嘴巴。
项星晚的母亲许慧嘉在他出生的那年种了一棵红枫树在相同的地方,在项星晚还小的时候,她经常带他去树下踢足球、搭建营地,因此那棵树对于项星晚有特殊的含义。
后来许慧嘉和项修离婚,像是预示着他们婚姻的结束,那棵红枫树也莫名其妙枯萎了…项星晚为此还消沉了一段时间。
现如今,沈清郁又移栽了一棵相同的树过来,这不就是为了填补他的情感空缺,公然向项星晚示爱吗?
沈清郁茫然地看向江旭,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
江旭看向项星晚,项星晚把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江旭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那棵树很美。”
三个人没在这个房间待太久,毕竟这里是项星晚的私人空间,于是沈清郁跟在他们身后去书房参观。
项家的书房跟沈清郁在夏特市家的书房一样大,就像一个小型图书馆一样,有的书被放在高高的书架上,需要搭梯子去取。
沈清郁像游客一样,随着他们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他们在角落的位置,碰到了项星晚大伯的女儿——项宁远。
沈清郁认识项宁远,不过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她从维大毕业以后就进入了司法部工作,在政坛上也很活跃。
项宁远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和项星晚不一样,她穿着随意的宽大T恤,扎了个歪马尾,她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项星晚,我借一下你家的书房,我在写枪/支泛滥程度的调查报告,晚上就要交给局长过目。”
或许感受到了沈清郁的视线,在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以后,她仰着头看向沈清郁,张口便说:“你好漂亮啊!是项星晚的女朋友吗?”
沈清郁急忙否认:“不是。”
“可惜了,你们看上去很般配。”项宁远认真地说,那副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清郁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项星晚,希望他说点什么转移话题。
然而,他回望了一下沈清郁,什么都没说。
在场的所有人,好像都形成了某种默契,等着她对这件事表达一下看法。沈清郁有一刻,甚至想当着他们的面,大骂项星晚是变态,他们根本不可能。
“姐,你不要为难她了。她只是来我家拜访的客人。”项星晚眼睛弯了弯,似乎在笑。
沈清郁有预感项宁远等会还会继续撮合他们,于是干脆找了个去上厕所的理由,一个人从书房走了出来,她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打开手机。
李时屿:【我到酒店了,你什么时候来?】
仅仅只是看到这条信息,沈清郁脑子里面的废料就像疯长的野草一样占据了整个大脑。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只是简短地回复道:【吃了饭就回。】
过了一会儿,李时屿:【好,那我可以先洗澡吗?】
这时,一辆车突然从远处开过来,停在别墅外面。
从主驾驶下来的司机正是项修身边的那位青年,他从后备箱里面搬出一盆仙人掌,看见沈清郁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当然他并没有让沈清郁察觉到这个微妙的眼神。
青年将那盆仙人掌放在门口的位置以后,便大步朝会客室的方向走去,仿佛把那盆仙人掌给遗忘了。
沈清郁一直盯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竟忘记了及时回复李时屿的消息。
晚上7点,晚宴正式开始,所有宾客井然有序地坐在提前安排好的座位上,项修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回到自己专属的饭厅吃饭。
沈清郁则和江旭以及其他几个青年坐在一起,她旁边的青年吃饭的时候总是抽烟,让沈清郁呛了好几次,于是她干脆找了个理由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室外的夏风格外凉爽,风吹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泥土和树叶的自然香气,寂静的夜晚只听得见屋檐下野鸟展翅起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