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过后,天气愈发寒冷。凛冽的北风冻不住黑湖,却把人打了个透。
风“呼啦啦”地吹,霜叶“沙沙”地摆,层林尽染,也红了一片天。魁地奇球场就坐落在这场地边缘。围墙之外的不毛之地已处于“保护咒”的范围之外,几乎没有人涉足。不过——
“你还不知道?!神秘人不用借助扫帚就能在空中飞行!”
新学期伊始,这条匪夷所思的传闻已经风靡整座校园。然而,比这条传闻更具爆炸性的消息是,霍格沃茨的新任古咒学教师在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的前一天跑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面前,自告奋勇去当裁判。全校同学得知之后都深感震惊。
震惊的原因倒不是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给除了七年级以外的同学们留下了一个“看上去比斯内普还要缺乏运动细胞”的印象,而是他那热心的毛遂自荐背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如同金妮在赛前猜测的那样——
“他只不过想让格兰芬多输得更彻底一些!”
格拉狄斯对此不能更同意了。她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感受就像做了一个长达一世纪的噩梦之后突然惊醒一样。曾经她为了前半程费心劳神,但中途却找不到任何歇脚处,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往前冲,哪怕她明知道路途尽头是万丈深谷。
自打从那次极不愉快的问讯中脱身之后,她就没在课堂之外的地方跟威尔克斯打过照面。在本周一的古咒课上,威尔克斯仍然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该怎样就怎样,照例把格拉狄斯和纳威当成小透明。要是他真的去反思自己的行为为他们俩带去的伤害与不快,那才是“半夜三更见太阳”。
在麦格教授的强烈要求和斯内普的“勉强同意”下,格兰芬多的队员们终于在赛前傍晚短暂地进行了一次集训。天气差得要命不说,大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最要命的是,揭幕战对格兰芬多来说是既无天时、地利,又缺人和——格拉狄斯还从未遇到过像现在这样糟糕的局面。
虽说由斯莱特林出身的裁判和校长坐镇对于自家学院来说本该是两粒最强效的定心丸,但同学们在经历了万圣节事件之后仍免不了一阵担忧。难道只是为了防止袭击事件再度发生?就连斯内普一党的支持者也在暗暗揣摩,事态究竟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才需要一位黑魔法专家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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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早,暴风雨仍然下得紧。水波不间断地漾过天花板,大如倾盆。
在大礼堂吃饭时,教工席上只坐了三个人。格拉狄斯看得出麦格教授其实非常担心他们这七个参赛的学生,而且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这场注定艰辛而残酷的比赛。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儿个是一身喜庆的艳绿色,但不知怎的,他也显得坐立不安的。斯内普夹在他们中间,挂在枯瘦脸颊上的神色倒是比两位老巫师平和许多。
艾尔芙伊德吃的不多,格拉狄斯也没有多少胃口——这大抵跟她目前心境不佳有关。杰森坐在她们斜对面,没精打采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饼;加斯特斯正安慰着他妹妹索菲,强作欢颜;吉米·珀克斯几乎没吃东西,一直焦躁地用球棍轻敲大腿,里切·古特在一旁为他打气。
面对这样一场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比赛,格拉狄斯本以为自己可以毫无压力地划个水、意思意思,但她内心确实无法放弃那个自始至终都存在着的赢的念头。更不用说,对家球员那股跋扈自恣的猖狂劲更是让她无法轻言放弃——斯莱特林们连续三天无休止地为自家球员打Call,同时不忘给格兰芬多们喝倒彩。
“别担心——”临走时,纳威来到格拉狄斯跟前,坚定地说,“如果威尔克斯想借机报复,这次我保准让他好好‘喝一壶’!”
“没错!”西莫在纳威的另一边朝她探过身,“别忘了你们身后还有格兰芬多学院的全体同学,咱是绝对不会放任他胡作非为的。”
“谢谢你们。”格拉狄斯笑了笑,在斯莱特林队长卡伦·厄克特投向他们的冰冷目光中安抚道,“就算他真来找茬,我也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在此之后,芙洛拉·菲尔莫和瑞娅·莉珊德拉度也凑了过来。芙洛拉刚刚为他们算了一卦——还说了一大堆占卜学的专业术语,格拉狄斯没太听懂,但貌似赔率很高……瑞娅看上去兴致不高,只是平淡地说了句“一切顺利”。
在前来为他们加油助威的同学当中,最令人惊讶的要数卢娜了。卢娜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金红色相间的长袍,头戴一顶巨大的狮子头帽子,走在人群当中异常吸睛。
“打起精神来!”卢娜微笑着鼓励道,“祝你们旗开得胜——”
“谢谢你,卢娜!”
当他们一行七人在队长金妮的带领下走进更衣室时,格拉狄斯的心情变得轻快许多。他们前脚刚整理好装备,麦格教授后脚就到了。
“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麦格教授说这话时,眉宇间仍然笼罩着一片愁云,“比起赢得这场比赛,我更希望你们都平安无事。”
在嘱咐过他们之后,麦格教授破天荒地没有跟其他教师一同前往主席台,而是直接在格兰芬多方阵的正前方坐了下来。
临开场前,身为边裁的霍琦夫人也来到了格兰芬多球队的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