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出城堡、穿过庭院,格拉狄斯、艾尔芙伊德、阿莉莎和奈莉很快找到了去霍格莫德的队伍。
仲冬时节临近,大家纷纷换了厚衣服、披上了毛皮斗篷。远远望去,同学们都比待在城堡里的时候壮硕了一圈。虽说人人都知道现在外面的风气有多糟,但只要能出城堡散散心,对他们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了。
阿莱克托·卡罗亲自站在校门口检查大家的签名,对待格兰芬多的同学比其他学院的更加“周到”些。阿格斯·费尔奇手里挥舞着一根长长的金属棒,在每个同学身上戳来戳去,弄得大家原本好好的心情都被戳成了郁闷。不仅如此,回来之后每个人也要经过搜身检查才能重新踏进校门。
“如果谁不遵守规定、偷偷带违禁品入内,我会立刻、马上把他‘请出’霍格沃茨!”阿莱克托·卡罗气势汹汹地对着冷空气训话,“都听明白了吗?!”
一出大门,欢声笑语明显多了起来。褪下一脸肃穆的同学们,脚步也轻快不少。
风一吹,格拉狄斯才意识到自己的伤仍未痊愈。一丝丝针刺般的痛感从曾经断裂的关节处蔓延开来。她不由地裹紧了围巾。
从山上一路走来,初冬的肃杀越发浓郁。落雪贴在山崖上,盖得多了,又会随风飘到别处去。还有许多雪花飞不进的缝隙,瞧过去一片黑黢黢。这黑白分明的景致衬得嶙峋怪石犹如长着獠牙的远古巨兽。回望城堡时,积雪覆盖的塔楼尖顶已隐蔽在云翳中。
山脚下的土地都冻结实了。白雪在上面铺了薄薄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通往霍格莫德村的砖石小路已被过路的人踩出一条清晰的通道。
不多时,她们已经走到一扇气派的石拱大门前。年代久远的砖石小路往前延伸着,通向远处——此时透过细雪并无法看得十分真切的——鳞次栉比的房屋。屋檐上的白雪皑皑,宛如装饰圣诞姜饼的糖霜。
圣灵降临节到了,村子里也有了些圣诞节的氛围。一些商铺的橱窗里摆满了手工制作的小装饰:驯鹿和圣诞树木牌,憨态可掬的姜饼小人儿,金色的星星和丝带环绕的小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松塔和冬青果。
还有的橱窗向顾客们展示个性化的降临节日历:二十四种不同式样、颜色的领结,二十四种香氛、精油和护肤品,还有二十四种口味各不相同的比比多味豆和酒心巧克力……正对大马路的那家酒馆招牌显示,他们今日特供热红酒,画中的美食无不令人垂涎。
饶是如此,街头转角处张贴着的大幅通告令人望而却步——
“魔法部悬赏缉拿‘头号不良分子’”!
这次,赫敏·格兰杰也被挂了上去,她那头浓密的棕发在照片上显得乱蓬蓬的——“据知与哈利·波特同行”——
几对霍格沃茨学生仍然在小声议论“头号不良分子”,猜测他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就在她们注视通缉令的片刻,费德罗·亨德里克和马克·范·兹瓦特刚好消失在“德维斯-班斯”的旋转门后。
“你们好——”
芙洛拉·菲尔莫和瑞娅·莉珊德拉度并排走了过来。见到格拉狄斯她们时,芙洛拉很热心地为她们指明了通往“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路。瑞娅披着又厚又长的围巾,让她的身材比例有些失调,她看格拉狄斯时的神情与往常无异,仍然带着浅浅的疏离。寒暄过后,两人便往左边的大路去了。
她们越往里走遇见的熟人就越多。德拉科·马尔福迈着大步走在正前方,他被克拉布和高尔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三人似乎正为某件事情争论不休。她们借议论“风雅牌”圣诞限定系列的空当避了过去。
转过街角,格拉狄斯刚好撞见塞特斯·罗齐尔与两位戴兜帽的巫师低声交谈——其中一人从帽檐边缘露出一缕橘红色头发来。见她们走近,罗齐尔立刻停止讲话,狠狠地朝地面掸了掸烟。
格拉狄斯垂下眼睛——避免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对视,拉着她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好在罗齐尔几乎不认识阿莉莎,也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只当是对方恐惧慌张,就过去了。
由于各自的目的地处于不同的方向,她们短暂地小议一番之后决定兵分两路:格拉狄斯随艾尔芙伊德去了“文人居”,阿莉莎和奈莉按照导览图继续寻找“佐科笑话店”——
“半小时后,我们‘蜂蜜公爵’见。”
穿过一条空中步道,阿莉莎和奈莉抄近路拐进另一条小巷。眼前的道路与正大街截然不同,砖石铺得歪歪扭扭不说,就连两侧的房屋也盖得歪歪斜斜,好像随时都会朝路人倾倒过来。此外这里人迹罕至,只有一位小商贩在摊前叫卖。
“两位尊贵的小姐,要手环吗?”小个子巫师乐呵呵道,“我这儿可以免费试戴‘防毒手环’——”
卖手环的巫师身子单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很像一位男版的索菲·班克罗夫特。他在奈莉和阿莉莎走近时恭敬地弯下身子。
阿莉莎警觉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奈莉一开始也没想搭理,但一听“防毒”,兴趣就来了。
那就给爷试戴一下呗!
小个子巫师满脸堆笑地凑上前,他的脑瓜顶勉强够得着奈莉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