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过去——他们领悟得到前者视线里的深层含义,但都没有做出回应。艾克瑞斯·艾弗里看着自己的发小兼老友,心里想的却是别的。
“我都说了好几回了:那些妨碍我们的家伙,有必要就干掉。”艾弗里恼怒的语气中倒掺了几分担忧,“战场上可没有机会让你去开发夺魂咒的新功用。”
穆尔塞伯又轻笑一声:“你看上去很在意……”
艾弗里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便止住了继续争论的话头。
“如果我的消息来源可靠——”艾弗里看了眼卡布里克尼·塞维林,试探地说,“主人现在并不在国内。”
话音刚落,一张华丽的暗金色面具转向几名年轻人,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每一条蟒蛇纹都鎏着银。面具主人的着装也比其他人亮眼一些:黑里带金的毛皮斗篷、银色袖口和手杖,甚至还戴着丝绒手套。
“他要操心很多事。你们守好自己的位置,做好各自的事。”
不该问的别问,该沉默时沉默……其实是为了他们好。跟在狡诈多疑的魔王身边多年,艾伦斯·派瑞特斯对此深有感触。
塞特斯·罗齐尔抬眼瞧了瞧年长的食死徒:“那这‘各自的事’里也包括帮你物色下一代喽?”
在座的巫师没有一个不清楚,“那位大人”的势力在一战之后被削弱不少,如今好不容易召回了原班人马,近一年来与凤凰社的几次交手又令他们损兵折将,零星几个新人(如果搜捕队也算的话)也不怎么顶用。
派瑞特斯将刚才说话的那四个年轻巫师轮番打量片刻:想当年,他们加入食死徒阵营的时候还未成年。派瑞特斯是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成长起来的,几乎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如今,五分之一的食死徒已过天命之年,自己也年近花甲,但却仍然保持着“三无”状态:未曾婚娶,上无老、下无小……而前辈们走的走、隐的隐,去年夏天攻占魔法部之后,埃萨茨尔·罗齐尔和阿尔戈蒂斯·诺特几乎不再出任务……只有安东宁·多洛霍夫是例外。
其实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人手并不够用。他们将将巴巴拿下整个英国巫师界,已是竭尽全力……国外的反抗势力只会更盛。至今仍有不少人觉得食死徒无非就是穷兵黩武、滥布恐慌而已……可眼下也只有等到抓住哈利·波特、剿灭凤凰社,再从长计议了。
这个威终是要立下的。
“恩师近来如何?”派瑞特斯看似无意间问起。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是他们在座所有人的院长。派瑞特斯只是听说“那位大人”当初派库尔本·亚克斯利过去,最后不知怎的,没成。
“如果他还识时务,就该老老实实地教他的书,别瞎掺和。黑魔王肯定也不会把他从教席上撸下来。可是这倒好!”
康维尔·窦迦在嗔笑声中问道:“他今天不是还聚了一桌学生,试图阻止你们行动——西克尔特?”
“你们要知道——当时惠特比一出现,凤凰社的余党很快就来了。”西克尔特·克宁还穿着白天那套笔挺的西装,活动有些不便。
“库尔本去哪儿了?听人说,他近来跟那个泥巴种形影不离?”
问话的是一位中等身材的巫师,他戴着一张布满古铜色细纹的假面,面相严肃冷峻,口部是一道横杠。反观与他同座的三名巫师,面具上都是“龇牙咧嘴”的表情。
西克尔特·克宁:“他是带了多纳汉·特雷姆利特过去,拉巴斯坦——”
“我看下一期《预言家日报》的个人栏目就让丽塔·斯基特执笔,标题叫作《法律司司长和泥巴种乐师的惺惺相惜史》,嗯?”
几人窃笑出声。
同时,另一个巫师也转向他:“西克尔特,你可曾见过帕勒斯·博伊尔的儿子?”
他那张银灰色面具上开了两个最大的圆形眼孔,嘴部做成了交叉十字花。
“你说的是害虫咨询处的——”
“就是他。他曾经帮我摆脱了大麻烦。如今为了他儿子,希望我能在‘那位大人’跟前美言几句。可我昨天问起时他才说,家书已经连续三次被原封不动地寄了回去。”沃尔顿·麦克尼尔冷酷地说,“那小崽种的胆儿可真肥啊——”
“哼,我的儿子要是敢这么做,我非赶到霍格沃茨当众打断他的腿不可!”
一个巫师说着“咚”地捶在了桌面上。他戴的面具与刚才那几人也略有不同:吊眼梢、眼孔的形状如同槐树的叶子,鼻子……是塌的。
“哪怕博伊尔过后亲自把人送来,我也不敢用。谁知道他那反骨都长在哪儿?!”
麦克尼尔不自觉地用手指触碰眼孔附近的某个位置——面具之下,那是神秘事务司一战留下的疮疤……没有失明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他一度将此战失利归罪于卢修斯·马尔福——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身遭受的莫大屈辱一样,但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败了。
“亲爱的沃尔顿,你说得太对了!”戴塌鼻子面具的巫师谄笑着说,“立场不稳的人都是祸害——难道咱们被害得还不够惨吗?”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舅子。当初让他纳个投名状表表态——撑死断条腿,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