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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客舟,听江雨(1 / 2)

晌午,空气变得有些闷热,让人喘不上气。水鸟在低处盘旋,鱼儿争相跃出水面。

有经验的镖师看了看天色。“要下雨了。”

果然,顷之,文辞就在鼻尖感觉到一丝凉意。她回舱避雨的这几步,甲板已被落雨装饰得星星点点。

未几,连绵的雨丝畅快落下,像千万根温柔的绣花针,剪裁出一段江南烟雨的锦绣画卷。

远处青山被雨雾遮住,像含羞掩面的女子。岸边芦苇温柔摇晃,向行船点头致敬。落雨点在河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又被水面温柔地接纳。

文辞推开窗,闲适地坐而听雨。

四下安静,雨幕隔开了行人。似乎江面船只的喧嚣,都为这场雨收敛屏息。

哗啦,是船行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雨点敲在木板上,声音清脆。

叮咚叮咚,是雨点滴落到水里。

吧嗒吧嗒,是船舱檐上积水,又聚成大滴砸落下来。

沙沙沙,这是雨丝轻柔地落在镖师的蓑衣和斗笠上。

空气中的闷热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惬意的清凉。文辞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是落雨独特的气息,和着泥土的清新、木板浸湿的潮气和芦苇的清香。

她探出手去接雨丝,清清凉凉的,打在掌心很畅快。

方景就在她檐下当值,下雨要格外注意水贼乘机劫掠。见她伸出手,少年抖了抖蓑衣和斗笠上的水蹭了过来。

“要拿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

文辞的手指转去蹭了蹭他潮湿的斗笠檐。

刚刚落雨,方景没来得及穿好蓑衣,额前发丝湿了一片,脸颊也有些潮痕。

“怎么了?”方景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小水滴。

文辞从袖中拿出丝帕递给他。

“擦一擦。”

方景愣了一下,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解开蓑衣,直接把丝帕塞进了怀里,又把蓑衣扣上了。

嗯?

文辞的疑惑简直要实质性地从眼睛里冒出来。

方景用手抹了把脸,凑了过来,小声道:“这种贴身的东西,不要随便给别人,让你看到了对你名声不好。”

文辞心说,你小时候饿惨了吃得满脸饭,摔倒弄了一身泥的时候,不知道费了我多少条帕子,现在倒客气起来了。

不过,既于名声有碍,那你倒是还给我啊?

文辞盯着他的胸口看了一眼。

啪嗒,他斗笠檐上的雨顺着纹路流下,滴了两滴在文辞书案上,方景赶紧拿袖子擦了擦,又把头缩回去了。

“不要紧,桌子早就打湿了,”文辞好笑,又问道,“不是让你回去睡觉了吗?”

这才一两个时辰,怎么又出来了?

提起这个,方景有些无奈。

“睡了一小会儿,被林千星叫醒了。他说下雨天适合睡觉,昨天晚上睡得就是我的床,今天还要睡那儿。”

“反天了他,敢占你的床,让他去跟鱼睡!”文辞轻哼。

少年笑了起来,他站在窗前,风雨都被挡在身后。文辞看不到雨,就拿眼睛描摹他的轮廓。

方景肩宽腰窄,穿着蓑衣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有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

他脸颊线条凌厉而流畅,加上高挺的鼻梁,唇角向下的薄唇容易显得凶。但是朗星般的眸子和如墨的剑眉很好地中和了这一点,让他的凌厉变成一种正气凌然的少年意气。

这样的少年,怪不得格外讨武林前辈怜爱呢。

方景当然是用江湖人的方式解决。

“我和师弟联手锤了他一顿。”

文辞托腮,疑惑道:“这么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情愿挨揍都要跟着我们,图谋什么啊?”

她家钱财不算丰厚,在县里豪绅中只能是一般的水平。

毕竟家里之前没人做官,没有底蕴,全靠父亲这些年做官、做生意积攒的。父亲清风朗月,做不到和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自然累积不了多少家财。

而镖局一般是按照押运贵重程度出人,所以连带陆叔叔和方景这十个人,主要是因为人情吧。

陆叔叔担心她出事,才一个镖头亲自来押送,跟钱财无关。

看林千星穿着,不说镶金嵌玉的锦靴,色泽温润品相极好的玉簪,就是身上薄薄的朱柿色纱衣,就是名贵的轻容纱。穿着若无,色如烟霞,一匹就值千金。

他看得上自己这点儿财物?

方景一锤定音:“暂时不清楚,尽快撵走吧。”

两人隔着窗子聊了会儿,天放晴了,文辞就拉着方景到甲板上下棋消磨时间,等着开饭。

棋子是粉晶和烟晶的,剔透玲珑。这是父亲送她的生辰礼物,她甚是喜爱,因此放在贴身行李中。

方景对围棋的了解,停留在“几乎不了解”,只知大概规则,远不及他对于武道的一点灵光。

因此,他抓耳挠腮冥思苦想半天,还是逃脱不了屡战屡败的命运。

“错了,这步应该这么走。”

文辞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棋子拨到另一个位置。

清风拂面,江景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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