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洒落下来,文辞纤长的手指映着清润的水晶,白到仿佛透明。
方景看着她葱白的指尖,甲面是莹润的粉色,似乎在与棋子争艳。
慌乱地移开视线,方景的心跳得好像比刚练铁砂掌时,把手往锅里塞还快。
船上升起袅袅炊烟,怕是秀姑在准备晚饭了。
他故作自然地调整呼吸,目光又看回含笑注视着她的文辞。
完了,这心跳声跟打雷似的,她不会听见吧?
文辞久不闻回应,就见方景盯着秀姑做饭的后舱,忍不住打趣道:“双双,这么不专心,是心都飞到厨房去了吗?”
方景神游天外,正想着如何解释,听见文辞发问,立马胡乱点头。
“嗯……对,饿了,秀婶做什么饭呢?好香!继续继续,下几局应该就开饭了。”
文辞落下一子,就教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方景把棋子摆到她指尖点过的地方,恍惚觉得指腹都感受得到她的余温。
稀里糊涂就赢了,方景都没反应过来呢。
文辞倒是兴致盎然,体验到反过来当方景老师的乐趣了。
“再来一局!”
这局没了指点,自然是她赢了。
接下来一局,文辞就继续教他下。
两人是为消闲,也不是为了切磋棋艺。实际上,这完全是文辞左右互搏,但两人都玩得相当开心。
傍晚吃的是桂花山药、松鼠桂鱼、碧螺虾仁,秀姑还专门为林千星做了椒麻鸡丝。
想到明天凌晨就会到达补给码头,这就是林千星在船上的最后一顿饭,文辞“慈爱”地劝他多吃点儿。
“谢谢师……”被方景瞪了一眼后,他流畅改口,“谢谢师父!”
好家伙,逮着谁拜谁师是吧?
她才不要这么大的徒弟。
文辞问他:“你几年生人,生辰几月?”
林千星两颊塞得鼓鼓的,费劲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才回话。
“我八月生辰,天和七年出生的。”
文辞算了算,有些无语。
“那只比我小六个月,比方景小一年零一个月嘛。”
方景也不满:“我们年纪相当,你怎么好意思叫师父的,把我们都叫老了!”
林千星摇头晃脑:“先贤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又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是以不必在意年龄,你们都比我厉害,当然是我师父了!”
“才不要!”
“要的要的!”
“那你拜师礼都没给!”
……
拒绝和辩驳的声音被淹没在江风里,船渐渐向码头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