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上去。
至于竹针,下端早就被血浸红了。
文辞鼻子一酸,都是自己不够谨慎,武器不随身携带,方景才会因看顾她受伤。
少年朝她笑笑,“好了,针尖大的伤口,值得难过什么?你的伤口不处理一下?”
“不用,”文辞哭笑不得,“你不管它,它待会儿都结痂了。”
方景坚持要她洒了药粉。他没想到自己都第一时间挡过去了,文辞还是受伤了。
竹针尖锐,因为离得近,力气也重,留下的创口虽然小,但还挺深,怎么会像她说的一样,轻易就愈合?
撒完药,方景直接把自己的桂溪刀丢给她,“拿着。”
“不要。”文辞没接他递过来的兵器。
“你使这个顺手点。”方景伸手,想要换过她手里的柴刀。
“你冷静一点儿。”文辞是真的用了些力气,才没让他从自己手里把柴刀拿走。
“我很冷静,”少年手还握在柴刀上面,声音清朗地分析道,“走镖的都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我使这个也使得,你用刀更顺手。”
“方、双、双,”文辞一字一顿,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我此时应该给你个镜子,你就知道自己冷不冷静了。”
少年好像跟羊群失散的猎犬,眼中焦躁、忧虑、慌乱、歉疚种种情绪,反正肯定是没有冷静这个选项的。
在文辞的逼视下,方景放松了力气,颓唐地低下了头。
他承认自己很挫败,他以为自己可以护好文辞,结果拼着受伤,文辞还是被暗器伤到了。
如果针上有毒,此时已是一尸两命。
每一道竹针都势大力沉,不亚于武林高手的全力一击。这种强度,他们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到路的那边。
谁知道这条路多长?
而身陷这杀阵中,文辞随时会有危险,这是他最害怕的。
文辞握上他的手,缓缓将五指插到他的指缝里,“我知道你能使得好柴刀,可是桂溪刀才是你如臂使指的武器。我们两人之中,你的武功更高,你得保持着巅峰战力,我们才更有可能从这个阵中出去。”
不是迷阵,是杀阵,且这一重机关就很要命了,别说未知的机关重重了。
方景的战力下降了,两人死得更快。
如今她只是受了皮肉伤,方景就方寸大乱,若有更危险的地方怎么办呢?
她不要方景一直在前面帮她挡刀。
文辞要的,是两人都全须全尾,活着出去。
“带好你的刀,我们会活着出去。”文辞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这次方景没拒绝,默默握紧了刀鞘。
他从袖中拿出匕首和飞蝗石递给文辞,这次文辞倒是没有拒绝。
一涉及到跟她性命安全有关的事情,方景就会变得十分焦虑。
当时离家去清河是这样,半路和他道别是这样,现在她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方景就心神大乱。
让她又是心软又是心疼。
这小子,让他自己送命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却看不得自己受一点儿委屈。
但世事显然不总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对于超出掌控的部分,他表现出来了极大的焦虑。
之前,文辞还不敢肯定。
现在倒是有了一点猜测。之前险死还生,师姐去世,方景看着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其实心里还是留下了很大的创伤。
以至于他一见到自己受伤,就仿佛又回到了阎王殿门口直面生死的,那凄慌孑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