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啊?”耿玉花心直口快,直接问道。
她是很欣赏这个小伙子,可是也得给自家外甥女要个保障才行。无凭无据苦等他两三年,等他有了新欢,自家上哪儿哭去。
毕竟口说无凭呢。
不过她也觉得方景应该是有缘故的。
方景肃然站了起来,郑重行礼道:“各位长辈,是这样的,最近朔北战事,我也是想参军报国,在军中成就一番事业。”
几个长辈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这孩子……”
耿玉花叹气,她明白了方景的打算了。现下边关战事,战场无情,都是数万数十万的军队厮杀着,个人在其中是很渺小的。
纵使武功盖世,也难抵千军万马。
若是一个不好,他回不来,着意思是,不想拖累文辞,让她还可以再嫁。
自家都是战场上混出来的,她如何不知?她们老伴两个是侥幸终老,可是二儿子三儿子,二儿媳,都是死在战场上的。
“我觉得这样也好。”陆仁山拍了拍他的肩,叹息道。
他是知道方景的,方景最是仁义,对别人都是热忱真诚,何况是文辞呢?
他想自己去拼闯一下,却不想文辞替他承担风险。
文辞没有做声,其实在路上,方景有时候就流露出这种倾向了,她不是很意外。
至于上战场,也许在方景对武馆和镖队犹豫之时,她就猜到了。
她心中心思万转,最终只道:“我答应你,若是你不幸战死,又尸骨尚存,就将你葬于我家田庄外,清明中元等日子,着人给你上香。我也不会为你守寡,若是得遇良人,我会嫁。”
方景笑了起来,他知道文辞答应他的,就会做到。
“但你要给我一纸婚契,好让到时候领骨,我有个依据。”
战死将士的尸体,有的就地埋葬,有的家属会领回去。而她要领方景的尸体,用什么身份呢?
文辞要方景给她一个未婚妻的身份。
“好。”方景答应了。
明明大好商量终身大事的日子,最后居然变成了这样苦涩话题,几位长辈却能看出,他们是深思熟虑过的。
陆仁山朗声振了振气氛,“好!我本以为你们是意气用事,没想到你们都考虑好了。既然如此,我们自然是支持你们。”
“你就放心上吧!别的事,我们会替你安排好的!”燕南飞严肃道,他也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老战士,“我雁关与狼族接壤,这么多年寸土必争,不知有多少儿女埋骨于此。但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雁关永远不会倒下!”
燕南飞拍了拍方景的肩,“走,喝酒!征兵处月底就关了,明日,老大哥带你去买装备!”
在军队中,都是兄弟称呼,年纪大的,就称一声老大哥,倒是和镖队很像。
这群习武之人,到底都有相似之处。
“外祖父,差辈了吧!”文辞好笑。
“各论各的!”陆仁山哈哈大笑。他之前攀关系,也是想叫燕南飞大哥的。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也给方景讲讲你们的事吧,我还想听我母亲的。”文辞道。
“好好好!给你们讲讲。”燕南飞大笑,几人一同赴宴去了。
文辞将邻里几家里面的小孩子们都聚集到了一起,朗朗书声就盈满了小巷子。
学堂里多是小女孩,小男孩多是是找秀才、举人当老师,毕竟有功名,有人脉,有师承。
像文辞这样的,她的才名是靠口口相传,所以大多还是邻居信任燕家,才将孩子送过来。
方景抱着刀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笑道:“打扰一下,文老师,我该走了。”
“方老师!”
“方老师好!”
学堂里也有人认识方景,方景之前教过她们一套拳法。
小寒也眼巴巴地看着文辞,小寒现在是班里最大的学生,负责带几个弟弟妹妹。
她也是知道方景要走,前几天已经吃过送别酒了。
方景和文辞并肩走在路上,微风吹拂,两人走着走着,手不知道怎么就牵在了一起。
暖风轻轻,笑意盈盈。
文辞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婚书已成,算你给我的承诺。你要记得,在战场上遇到危险,战友很重要,但也要珍惜自身。你要记得,我还在这里,等你回来成婚。”
文辞不会干预方景的选择,但是她希望方景和自己的这道婚书,能给他牵一条线。
好让他百里之外,也能记得回家的路。
“等我回来,”方景说完这句话,自己先笑了,“是了,是我和你说的不必等。但是我内心还是希望,我能回来和你一起,喝那合卺酒。”
“好!一起喝酒。”
文辞也懂他的意思,微微踮起脚,亲在了他的脸上。
山长路远,愿君珍重。
已至夏末,军队要开拔了,文辞一直把他送到边界,目送他的马上了坝。
风吹草晃,一年夏季就这么过去了。属于少年们无忧无虑的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了。
文辞来到朔北之后,也是有当地的一些才女拜访过她。
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