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红包!不对,让所有我讨厌的人、讨厌我的人都后悔!”
本来还想再许点更得意忘形的愿望的,但是突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只能立刻回到船舱里。
忘记拿我的酸奶□□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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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来的座位上,酸奶□□花已经被空调吹成冰镇酸奶□□花了。
小康了啊!居民素质显著提高,麻花根本没人动。
倒是那三个大爷看到我回来了,回过头亲切地问候:
“小姑娘一个人坐船啊?怎么就吃点麻花啊,也太可怜了吧!鸡腿吃不吃?”
我看向他们手中红澄澄油亮亮的鸡腿,咽了咽口水,心中警铃大作。
沉默了半天的系统也开口了:
“和俺寻思的一样,大半夜的跟你一个小姑娘示好的大叔,你可得加点小心。”
我无畏地盯着他们喝得通红的脸:
“关你们屁事?喝你们的大酒吧!”
拿着鸡腿的大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像被我折了面子有点受伤。他对面的大爷已经做出拍案而起的先导动作了,被另一个大爷硬生生按了下来。
“算了算了,出门在外的,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不跟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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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报到的那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入学手续倒是办得很快。因为很多人找不到手续在哪里办,负责接待的学长学姐都闲得不行。
我在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传单和纪念品的时候,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闺女啊!我看你们高中好像开学了啊!你校服咋还晾在阳台上呢?你是不是上学忘穿校服了?”
我真心觉得,有些时候,我爸真的很幽默。
我扯了扯嘴角,挂断电话,平静地嘟囔:
“还好我已经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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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润了?”
我回过神,转过头,一个梳着双鬟的小姐姐正忽闪着大眼睛看我。看到我的正脸的时候,她表情变得更加紧张。
“呀,这位妹妹,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晕船?这里有水,你若不嫌弃,就且先把嘴唇润一润吧。”
她飞速扫了一眼,把我的蓬头垢面、邋邋遢遢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地递上一个葫芦。
我接过葫芦,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嘴角都干裂了,疼得钻心。哑着嗓子,我轻声道谢:
“谢过这位……”
“奶奶姑娘们都叫我清儿,你也叫我清儿罢了。”
她善解人意地补充。
“谢过清儿姐姐。”我依着礼数,认真地福了一福。
葫芦里的茶水好像闷了有一段时间了,尝起来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我实在口渴得不行,还是咕咚咕咚一气灌下大半。
用衣袖擦擦嘴,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太不见外了。带着歉意正要张嘴,清儿就接过话头:
“看你,渴了这么久了,想必也没去领分例的饭食吧。我带你去领,这儿吃喝是管够的,可别饿坏了。”
她自来熟地拉住我因为浸了冷汗而黏湿的手,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话,一边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向船头行去。
“你也太老实了,把自己作践成这样了,也没去问问去哪儿领分例。你看,就在这儿,有什么事情问他就好了。”
她松开我的手,钻进前面的船舱。
我突然有点恍惚。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燕燕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讲这讲那。
燕燕在哪儿呢?
本以为已经麻木了,但是心脏还是一痛。
“爹,领一份二等月例!”
少顷,一叠衣裳和一堆七零八碎的物事交到了我手上。
我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意识地刚想道谢,嘴就被一个馒头堵住了。
“快点吃吧,别饿坏了。”
清儿和我并肩而行,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是府上前几日买来的吧?是了,这船上除了我应该都是前几日买来的。我们这些家生子儿前阵子早已坐船走了。我是因为我爹的缘故,才坐这艘船的。我爹管着金陵的库房,须得最后清点一遍。”
“瞧你还这么小,看着比我小好几岁呢,来这儿无亲无故的,真是可怜。”
“不过你别害怕,我们将军府上最是宽恤下人的,你只要好好当差,没人会欺负你的!”
“呀,对了,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努力咽下干巴巴的馒头,顿了一顿,才说:
“我叫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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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何知秋。
说来可笑,我从买卖奴隶的花名册上,才知道了自己的大名。
“何知秋,女,健全无残疾,卖价纹银五两——”
一个妇人抬起跪在地上的我的下巴,长且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脖颈。我被迫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呵,这小姑娘长得倒还挺周正,也不怕人。”
掐尖的嗓音让人听了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五两纹银吗,是不是有些贵了?她都这么大了,肯定记事儿了,不值当。”
身后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