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盘的手颤了颤。他僵硬着转移话题道,“您家就在前面了。”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我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的手突然顿了顿——不对啊,被拆穿是警方卧底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这么心虚呀?
我一时间被自己的习惯性怂包感到有些气闷,气鼓鼓地戳了戳小星星白皙的脸蛋,不小心把他戳醒了。
他惺忪着眼,星星形状的瞳孔露出茫然的神色。我登时有些心疼,揉了揉他有些发红的脸,心虚地解释道:“……快到家了。”
没过多久,我们就进了家门。把玩偶先生塞进小星星的被窝里,我坐在他床头小声地哼着夜曲。
星星一样的孩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没关的对话框里有了新消息:
[中原中也]:“什么指名?”
[中原中也]:“想我什么的……不要总是擅自对男人说这种话啊!”
我低声一笑,给我脸皮薄的阿娜达回道:
[我才不是sea-king呢]:“可是你是阿娜达嘛……只给阿娜达说也不可以嘛?”
消息的后缀又变成了红色的[未读]。我放下手机,以为他要明天才能看见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中原中也]撤回一条消息。
诶?我呆了呆,没看清他发的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于是哒哒打字道:
[我才不是sea-king呢]:“撤回干什么啦,我不能看吗?!算了,才不管你可不可以呢,想阿娜达了就是想阿娜达了嘛,我一定会说出来的哦!”
[我才不是sea-king呢]:“阿娜达也一样,想我了要告诉我哦!”
消息唰唰地变成了[已读],对方的状态栏在[正在输入中…]和昵称中变来变去,这是对方在频繁地删改回答。
我烦闷地戳了戳他系统自带的头像……真是,这种事情还要犹豫个什么啊!
直接回答“我会的”不就好啦!
阿娜达真是大笨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差点没气得原地升天:
[中原中也]:“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
就这?
就这?!
删删改改了这么多次,你就想到了个这?!
啊啊啊啊阿娜达你这个不争气的臭憨憨!早点睡啊是什么鬼啊!我们才说几句话啊!
说一句“你会的”又怎么样啦!是会少块肉吗?!是会长不高吗?!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想我吧?难道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吗?!我们幸福美满的婚姻受到了外来户的冲击吗?!
我啪嗒啪嗒打了一长串,最后又只能气鼓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望着屏幕上的[早点睡]放空脑袋——真是,完全拿他没办法嘛。
我动了动酸麻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敲着:
[我才不是sea-king呢]:“我知道了,阿娜达也要早点休息哦。”
[已发送]
[状态:未读]
我放下手机,给小星星掖了掖被子,起身朝着小窗走去。
夜色已深,天空如同一张墨色的帷幕,月色被街道上耀眼的灯光衬得朦胧,星星的光芒更是微弱得好似没有。
满天的星河比不过都市的霓虹璀璨。
森老贼给的住处地段挑得很好,从这里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橘红耀眼的东京塔。
——像是不灭的灯火,像是炽热的暖阳。
——像是那抹在烈日下肆意张扬的橙红短发。
我撑着下巴,想到了他被一声“阿娜达”逗得满脸脸红的模样。
“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声一笑。
真是,我跟他较什么劲呢,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阿憨达了吗?
也许这个答案是他挠破脑袋才想出来的呢。没办法,他还什么不懂嘛。太操之过急了,吓跑他了怎么办?
我屈指对着东京塔遥遥地敲了敲,像是在敲某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嗡——”
一旁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响,屏幕骤然一亮。我拿起手机一看,黑白色的系统头像旁跳出一条像是没打完的消息:
[中原中也]:“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