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澄微吸了口气,指尖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他几近失神。
“叮”得一声,电梯门在此刻缓缓开启,谢景澄喉结滚了下,只是低声道,“回房吗?”
杜沁然俨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看似乖巧地点了点头,歪头应道:“好哒。”
这个俏皮上翘的尾音更是让谢景澄心中一颤,他抿着唇不敢再耽误,生怕杜沁然又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事。
他半搂半抱地和杜沁然一路走到了房门口,想伸手去够门卡,杜沁然却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谢景澄有些无奈:“杜小姐,能松开我一下吗?”
走廊灯昏暗,她趴在谢景澄怀里,谢景澄看不见她的表情。
酒精让杜沁然的思维变得迟钝,好半晌后杜沁然才轻轻把头搁在他下巴上,声音有些闷:“不好。松开你后你就消失了。”
她话说出口时并未深思,像是随口一说,而偏偏是这一句听着轻巧的话,却犹如千斤锤,重重地敲击在谢景澄的心脏。
他只觉心中骤缩,似是被泡进白醋里,刺激得酸涩微胀。
暖黄的灯光照在门前紧紧相依的男女身上,他们姿态分明那么亲密,却似是隔着千山万水。
也许是半秒,也许是十几秒,谢景澄再次开口时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哑:“......怎么这么说?”
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就像钝刀割肉,分外难捱。
谢景澄就像是刑场上的犯人,在烈日下焦灼地等待着审判官的斩令。
他既期盼着她的答案,又怕听到她的答案。
时间被无限拉长,静谧的空间仿佛封锁了谢景澄的听觉,让他的触觉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敏.感。
杜沁然并未答复,原本环着他脖颈的手却顺着谢景澄突出的脊椎骨一路下滑。
她动作很轻,但偏偏是那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能将人逼疯。
她纤细的指尖顺着他清瘦的腰背打了个转,指尖所及之处仿佛像是带着电流般,让谢景澄呼吸都是一窒。
眼看就要继续往下触碰到禁地,谢景澄不自禁地想阻拦她,谁料手指刚动了下,就听杜沁然低声道:“别动。”
谢景澄轻吸了口气,犹豫片刻后,还是僵着身子仍她为所欲为。
谢景澄的西装裤熨烫得笔挺,黑色如墨,衬得她的手指愈发莹润白皙。
杜沁然的指尖慢吞吞下落,滑过他的髋.骨,最终末入他的口袋。
她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拈,便将房卡从谢景澄口袋中夹了出来。
她微眯着眼,满意地笑了下,兀自开了房门。
房内并未开灯,杜沁然却浑然不在意,像是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人一般,跌跌撞撞地进屋就往大床上趴成了个“大”字型。
谢景澄还未从方才被杜沁然上下其手的感受中回过神来,在门口僵立片刻,才后知后觉地进了门,插上房卡开了夜灯。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低声唤道:“杜小姐?”
杜沁然趴在床上,脸庞贴着雪白的床单,睡得香甜。
谢景澄犹豫片刻,却还是弯着腰拍了拍她:“杜小姐,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杜沁然皱了皱眉,像是被人打搅了美梦似的,不满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好烦。”
酒店的夜灯分外柔和,就像是昔日温暖的烛火。
谢景澄缓慢地在床边矮下身,静静瞧着杜沁然熟睡的模样,心底却仍觉得分外不真实。
温柔的光影洒在她的脸庞,照亮了那个让谢景澄日思夜想的女子。
他仿佛受了蛊惑般伸出手指,似是想触碰她的脸庞,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而非他的又一个幻影。
只是在指尖堪堪触及杜沁然的脸庞前,谢景澄却恍然回神,动作僵在了空中。
不该这样的。
21世纪的她不是他的夫人,她对他没有情愫,她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他瞧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有隐痛,有释然,也有无尽的感激。
上天对他,终究还是仁慈的。
谢景澄弯了下唇,嗓音似清风拂过湖面,温柔清浅地自言自语道:“沁然,别来无恙。”
话语里的轻叹掩藏得很好。
兴许,他终是盼着能和她有个完美的句号吧。
谢景澄无声轻叹了声,最终只是轻轻为她拨开沾在嘴角和脸庞的发丝,起身拿起浴袍进了浴室。
***
湍急的水流顺着花洒而下,细密的水珠滑过男人紧致的身材,混合着泡沫打着转卷入下水道。
水流声过于响亮,盖过了其他的一切杂声,自然也包括那微不可闻的开门声。
谢景澄仰头闭眼涂着洗发水,伴着薄荷气息打出了厚密的泡沫。
他正冲洗着头发时,却感觉水流一停,似是有人关掉了开关。
谢景澄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感觉自己被一道柔软的身躯抱住了。
她那身白色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身上仅仅是一件打底的纯棉吊带,薄得几乎可以忽略。
杜沁然贴上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