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谢景澄当晚并未留宿,在凌晨12点将至之时,他接了个集团那边的电话。
杜沁然当时已经困得迷迷瞪瞪了,听到手机震动音时下意识地轻轻蹙了下眉。
她的意识因疲倦而有些涣散,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谢景澄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掐断了电话。
他觑了眼她的神色,看到她再次陷入睡眠后,这才帮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谢景澄走到阳台,确认门关好后,这才眺望着夜间的台灯,倚着栏杆把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那头是总部的人,他们自然也是明白在这种时候打扰上司是非常冒昧的行为,但着实是因为事情万分紧急,拖不得。
“谢总,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说正事。”
谢景澄打断了他。
他在古代听惯了文邹邹的说辞,此时心下却有些烦躁,不愿再把时间花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寒暄上。
也许是因为古代的日子没什么意义,就算大把的时光被无关人等蹉跎也无伤大雅,如今房中却有人在等他。
管理层愣了下,随即立刻开门见山道:“芯片供应急剧下滑,而且还有供应链断裂的征兆。谢总,请问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谢氏是靠电子器械起家的,如今虽然在投资方面广撒网、把鸡蛋放进了不同的篮子里,但电子产品依然是谢氏立足的根本。
但凡是电子产品,都离不开芯片,可偏偏如今因为政/局方面的影响,他国都在不遗余力地试图切断芯片供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谢氏自然也只是池塘里的一条倒霉鱼之一。
谢景澄望向路灯光晕的眼神顿了下,再次开口时嗓音沉了几分:“我请你们来,不是想听你们问我‘怎么办’,而是‘这么办可不可行’。”
他这些日子虽然已经在上手,但有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不敢贸然给出建议。
毕竟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时,任何一句话影响的都是成千上万个家庭,不得不慎重。
这迫在眉睫的事使管理层的精神太过紧绷了,他也是一时间失了方寸,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自知失言。
超百万的高薪请来的管理层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缓过神后整理着思绪道:“目前加入芯片制裁的国家主要还是以欧美为主,我明天让人去打探下亚太市场的芯片库存。之后签订长期合同后,价格也能打下来。”
谢景澄换了只手握手机,在晚风中忽然升出想抽根烟的冲动。
事后烟的魅力,名不虚传。
他俨然没有管理层这么乐观,不答反问:“亚太芯片目前也以R国为主,我们怎么确保R国不会倒戈?”
“这......”
谢景澄轻轻敲了两下栏杆,沉吟片刻后道:“你这个方法在短期内是非常适合的,如你所说,的确能够应急。但长期来看,还是治标不治本。”
现在已经时候很晚了,谢景澄并没有在外面吹太久的冷风,跟管理层交接好第一阶段需要立刻着手去做的事情后,就收了线。
但饶是如此,等谢景澄回到房里时也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情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况且公司明天一大早就得开会,谢景澄纵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准备收拾好东西后先走。
谢景澄小心翼翼地从衣架上取了挂着的包,想着手机上给杜沁然留个信。
他本以为杜沁然已经睡熟,谁知在黑暗中摸索着准备出房门时,谢景澄却看到杜沁然含糊地唤了句:“谢景澄?”
说话间,杜沁然朝她的右侧摸了下,仍有余温,然而是空的。
她脑子里的瞌睡虫立刻就被惊醒了,像是毫无征兆地被人推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般,失重感骤然传来。
心头巨恸,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幻想中的“他”总是在各种不经意的瞬间消失不见。
杜沁然有几分茫然地睁开眼,只是她都还没自床上坐起身,就听到黑夜中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我在。”
这两个字就像是有某种无形的魔力,在她心底荡开一圈圈涟漪。
悬崖落至半腰又再次回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套着蹦极绳索,心跳正惊魂未定地快速跳动着。
他.......还在。
杜沁然两只眼睛近视加起来约莫也有四百度,她的夜视能力算不上好,只能看到床边立着的模糊轮廓。
她心有余悸,朝那抹身影伸出手,喃喃道了句:“谢景澄,抱抱我。”
静默片刻。
下一瞬,他在暗色里走到床畔,弯腰轻轻拥她入怀。
杜沁然被他身上的冷香包裹时,下意识地颤了下,谢景澄感受到了,笑了声:“是不是冷?”
晚上着实过于安静,他俯在她耳畔说话时的嗓音低又清晰,颗粒感饱满,比清冷的月光更为惑人。
他在阳台接电话时吹了会儿风,此时夹裹着风霜,和在被窝里被裹得暖烘烘的她对比明显。
杜沁然微仰着头,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力度收紧了几分,避而不答:“想抱。”
唔,像是抱着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