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能怎么办?”蒋晨韵呵斥一声,“她父母现在不知所踪,我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
“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他这本就是自作自受!”陈思俊也吼了回去,“这件事如果不是他轻易相信别人,相信赵荣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这最多三个月到一年,要是数额庞大,那关押程度是以年为计算单位的,你能等多久,你能帮多久?要是现在签下认罪书,态度良好,说不以后还能减刑!”
他一把把蒋晨韵心中那道美好幻想撕碎,然后让她直面现实。
“不会的!”
蒋晨韵快速喝完碗里的粥背上书包,她不想再和陈思俊说话,她不想屈服,也不愿屈服;她相信她可以救他出来的,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她也要拼尽全力救他出来。
况且,他们今年还要一起上山顶去看星星,他不能食言。
“律师说明天去会面,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申请取保就能出来了...”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孱弱,出口的话也变得越来越无底气。
“我会救他的,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她嗓音沙哑,盯着一双通红的双眼对上面前这个男生犀利的视线,带着哭腔说:“三毛,这个世界没有人帮他,他只有我了,他只有我了你知道吗?我必须要救他;你能不能别讨厌他了,看在我的面上....”
陈思俊看着面前这个女生,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觉得相隔万里,无法看清。
那个生于高位,心高气傲,永远高歌自由的人;那个说不服气就打一架,从不在意任何声音和眼光的人,现在自甘为那个叫林羡明低了头。
那天碗里滚烫的热粥,陈思俊不知自己是怎样硬着头皮咽下的。
-
见过律师后,他们开始走相应的法律程序。
从五月一号被抓,算算日子已经差不多一周。
这期间有个自称是自己辩护律师的男人经常来探视他,会见时间有限,所以每次两人都是速战速决,问完问题后就迅速离开。
这天周五,他又来了。
林羡明这个年龄总归是还在长身体的,他身形健壮,眉目生涩,少年气息满满当当。但穿上那件蓝白条纹的狱服时,他身上所有一切生的希望都仿佛被泯灭般、,脸色惨白到毫无生气可言。
交谈的最后,他问了一句题外话。
他说 :“外面还好吗?”
男律师知道一下子就意会了他的意思,给予安慰意味的浅笑回:“蒋小姐就在外面,她跟我一起来的。”
林羡明唇角微扬,他眼里无光,笑容泛着苦涩,自暴自弃地说:“让她别逃课了,好好读书,这下没人跟他抢第一了,应该高兴才是。”
男律师笑了,他把蒋晨韵临进来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然后有些羡慕的闲谈,“我还真是羡慕你,光是外面等着的一群,都比外面监视的警察多了。”
林羡明闻言怔了。
“一群?”
“嗯,每次来探视,都是七八个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整整齐齐一起来的。”说完,他还有心思感叹,“你说说你,能有这些共患难的朋友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林羡明眼睛突然酸涩,眼尾染上一片红。
他哪有什么朋友?那些都是蒋晨韵的朋友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就连曾当初救自己于水深火热境地,帮他于万丈深渊的人,也惨遭到最恶毒的背叛。
那天他被抓,被押扣前往牢狱之时,看到被关在隔壁的赵荣东和化成灰烬都能认出来的那张刀疤脸。
他们是一伙的。
林羡明当即下定定论。
他看着赵荣东,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神色淡之,即使是穿上死气颜色的衣服,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的老练气息。
反观他身边的刀疤脸,面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像是知道他早就会来一样,还讪笑鼓掌,暗嘲道:“哟,来了?欢迎啊!”
他没搭理,只是直勾勾盯着那个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心里涌上一阵愤怒,带着怨念不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赵荣东!!!”
林羡明被关进隔壁的牢狱里,他满目苍夷,歇斯底里的嘶吼,徒手锤墙,隔空对赵荣东喊话。
“赵荣东!!!”
“为什么?为什么?!”
“救了我就是想要毁掉我是吗?”
上次那件帮他牵线合作的人是蒋晨韵的朋友。
那既如此,她是不是也会被牵连?
灰色水泥墙上逐渐出现一抹腥红,紧攥成拳的手开始血肉模糊,但他像是浑然不觉痛般,继续扯着嗓子吼道:
“如果蒋晨韵要是进来了,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荣东,你不得好死!!!”
“叫什么叫?安静点!”
巡查的几位警察听到这边动静快步跑来,他开门制止了林羡明继续不要命捶墙动作,当即叫来了医护现场消毒包扎,后面又强制性给他做了思想工作,才让他逐步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