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音,这是系统赋予我的名字,系统也赋予了我生存的权利。
如果以我所学知识来理解系统,那么系统相当于远古的天神,定逻辑规章,掌生杀予夺。但在我所处的世界规则中,我只能以母亲来称呼它,因为是它将我孕育生养,授业解惑。
系统言,我是人类,如今的人类已经没有生理学意义上的父母了。
我翻阅自己的信息卷轴,不太理解它的意思。信息显示,我的身体仍是由受精卵分裂分化,发育成人类胚胎而来。
系统收到我的疑惑,先表示它去申请权限再来告诉我缘由。
我已经在这枚巨蛋中生活了十八年,可以通过信息网进行社会活动,交友、工作甚至恋爱结婚。
只有婚配对象是系统早为我匹配安排好的。三年前,系统把木采的完整信息发送给我,我们开始依靠彼此的信息卷轴进行远程交流。
三年间,我和木采对彼此了解甚密,系统也开始提醒我们可以择期登记结婚了。
可是我从未面对面见到过木采。
我询问系统,是否可以安排见面,我自出生伊始就从未见过其他人类。
系统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它表示回答这个问题需要申请权限。
系统真的好奇怪,为我找了个电子对象,还是一个薛定谔的电子对象。
我支着脑袋盯着系统的信号波,闷闷道:“婚姻登记组建家庭之后呢?我和木采依然是如此进行家庭生活吗?”
通话三维影像上的木采也沉默了,他似乎也有这样的疑问。
我们两边的系统几乎同时回答:“是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在以前的人类历史,夫妻会举办婚礼,两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齐聚一堂,婚后夫妻同吃同睡,携手到老。
系统提醒我,我的卫生习惯不太好,这和木采的生活习性不太一致。
三维影像显示木采捂嘴笑出声来,我脸蛋憋得通红,狠狠瞪了系统的扩音器一眼,告别后匆匆关掉和木采的通话。
我不再想和系统交流,索性身体呈“大”字一仰倒在床上。
我真的好想见一见木采,好想摸一摸他。
这日木采给我展示设计的电子比格犬,取名阿七。
我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叫起来也不像宠物,但阿七确实可爱,初次见面,阿七的三维影像蹦蹦跳跳跑到我的脚边。
木采撇嘴:“它性格有些恶劣,这名字正配它。”
我摸了摸阿七,阿七也会摇着尾巴舔舔我的手,我当然没有任何感觉。其实可以通过连接神经系统感受和比格犬玩耍的知觉和情绪,但是我没有。
研修过现代人类生活史的人都知道,狗这一物种已经灭绝两千年了。
就算再真实,那也是假的。
就算我知道如此,我也和木采一样。
我按照自己的情感和思维逻辑,通过AI制作了一个自动对话程序。
AI是英文简称,中文称作人工智能,是一个十分古老的人工技术,自从九百年前模拟脑组织问世,不仅自动更新迭代更无需介质和人为干涉,系统正式成为人类生活中的一部分,渐渐地AI成为了历史。
前些日子我翻阅技术书籍,自学半月尝试制作了司音一号。
木采也开始嘲笑我:“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所有资料导入后,司音一号成了我的玩伴。
系统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异议。
我很讨厌学习人类生产二期史,不仅有国家这一概念,一些国家还有朝代之分,这个”过程甚至涉及到不同的政治体制,不像现在,彻底执行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生存理念。
这段历史系统还是要考我的,我一边复习一边对木采抱怨,木采不得不跟着我一起翻阅资料。
“什么院?”我翻到一个生词,停下来询问木采。
木采也不认识。
“妓院。”不是系统,它已经好久没搭理我了,是司音一号。
妓院,直至几千年前都有存在的性剥削场所,一些国家甚至在生产二期末仍坚持合法性剥削场所,我原属民族只有封建朝代存续较多,但有国营建设的情况。
国家经营性剥削场所?这历史我更不想学了。
“封建朝代生产力低下,有着绝对的血统认可权,阶级差异明显,性剥削只是众多剥削方式中的一种。”
这是司音的回答,其实人工智能也不差,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放弃它选择发展模拟脑组织。
“性剥削场所的客户,大多是男性……”
我瞪向木采的三维影像。
木采僵了僵,直摆手:“我放以前说不定还是被剥削的那个……”
哼。
我有些不理解,以前为什么会存在剥削的情况。
司音一号继续回答:“从生理角度来讲,人类自远古狩猎,需要足够的粮食木材和水……”
这时系统直接切断了司音一号的电路,它简洁的说了两个字:“欲望。”
真难得,我的这位“母亲”已经好久没和我说话了。
我知道什么叫欲望,但我不理解剥削这一行为。
“就像你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