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奕身后回到前堂中,“是京城阳昌候之子商淮序,爷爷是当朝宰相,是商府最疼爱的幺儿。”
“早就听闻商家有个从未抛头入面的小儿子,如此疼爱为何从不出入公众场合?”纳兰奕阴翳着眉眼。
侍从回复:“听商家说这商淮序从小身子骨弱,刚满两三岁便送到寺庙静养近几年才回到家中。”
“弱?”这种话谁信?“一回来就把我的山庄闹得鸡飞狗跳!”说着手紧攥成拳狠狠敲上桌案,片刻冷静下来后,“那那位姑娘呢?”
“回主子,那姑娘的身份很是神秘,查了许久未曾有一丝蛛丝马迹就连名字都无从得知,但是此人绝不是商淮序的手下!”
“他们是冲着矿洞来的!”纳兰奕不禁担忧起其他的事,“有那位姑娘在侧……不知道这季的货还能不能按时送到。”
只可惜如今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纳兰奕一时间脱不开身。
两日后源九城郊外,商淮序负手而立面朝一处墓碑前。
“说到做到,这碑给你立了。”商淮序难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么多天多亏褚饶,商淮序才可如此顺利地不费一兵一卒将账本偷到手。
只是可惜了褚饶,因为他原本就打算一命换一命。
用褚饶的命换自己的生。
也因此多了几分惋惜,若是此人能为自己所用……
可惜没有如果。
账本所指的地方是泸海镇的一处矿洞,每隔一两个月就大肆召集人手。而工部尚书王大人一直秘密招人办事想来就是为了这个矿洞。
矿洞里有什么?是金银财宝还是银铁铜矿?隐瞒朝堂,难不成想养兵谋反?
正叹气之时,那被派去查人的下属正往这边跑来:“主子!”
只是看他低头不语的模样,不难猜到应该是没什么线索。
“可拿了画像问人?”商淮序蹙眉道。
“何止是问了,就连近几年所有出入城中的人都一一查验,根本查不到这位褚饶姑娘,就像凭空消失凭空出现一般。”
“凭空消失?”商淮序斟酌这四个字,脑海中想起褚饶曾经无意识对他说的话。
——“要我说你们这些中原人就是喜欢这种弯弯绕绕,一点都不直接!”
“她不是中原人,行为举止根本不似中原人这般……委婉。”
想起之前岱山庄的种种,有一种荒缪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莫非她还没有死?”
可是那么多的杀手她当真可以全身而退吗?
想着商淮序将目光放在边上的墓碑上:“只要不阻碍矿洞的调查,她是死是活于我而言都无所谓。”
半晌,商淮序突然话锋一转:“你去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前去泸海镇。”
荒无人烟的郊区,一车车的货物正缓慢地朝着他们的目的地前去,那队伍的领头似乎对此很不满意。
“后面的走快些,别掉队!”他喊道,“这批货的卖家可是个不能怠慢的主!”
只是车队的速度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加快,片刻只一位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头,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后面的人已经快吃不消了。”
那领头虽不乐意,但是看这些工人的状态确实不对,不得不原地休整。
与此同时跟踪多时,隐藏在树头上的商淮序可算是找到机会查探,只见他身着工人的装扮成功混到这支队伍中,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探了探装满稻米的袋子。
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普通大米运货。
而这趟也已经是今日第四支大型出城运货的队伍了。
来到泸海镇的这些天,商淮序日日盯守城门,但凡有这种大型出城的队伍定要上前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矿洞的线索。
整个泸海镇也不大,不仅是城中,就连城外都查看过,没有任何矿洞的踪迹与痕迹。
加上如此频繁招工,本地人又怎么会不知,可是一个个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异样或者着急慌张。
想起之前在山庄看到的那个独眼男人,被折磨的这么惨不难想因为这矿洞死了多少人。
可是住在这个敌方土生土长的百姓没有一个人出来诉苦,毫无怨言。
刚来的时候商淮序也曾试探着询问过这矿洞方面的事,但是这里的百姓有意逃避。
如此心虚,更加说明了这里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也因此商淮序不得已才无奈地蹲守出城的运货队伍和商队,任何可疑人员行踪。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
街头,各种贩卖招呼声不绝于耳。
“卖糖葫芦嘞!糖葫芦!”小商贩和往常一般招呼顾客,“姑娘,来一串嘛?”
“来一串。”那姑娘迟疑片刻点头要了一串,似无意间提起,“老板你知道陶墩嘛?我是他远方亲戚家的表妹前些日子家中起了水患,如今不得已来投奔表哥。”
“我怎么没听说过墩老头还有个表妹?”那糖葫芦商贩自言自语。
不过刚交易生意,他自然愿意告知,“妹子你来的着实不巧了那墩老头已经失踪一年多,不过顺着这条道找到万福楼,右边第三个巷口,走进去尽头便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