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
路壬点点头,并不推拒,收了刀,朝那人行了一记江湖礼:“多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哪里哪里。”男人付过钱,便忙同路壬告别,回自己桌上喝酒了。
路壬端着酒走了上去,见两人端坐在床两头。
“你们两个怎么了?”路壬将酒倒在盏中,察觉到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没事,实在不知同云兄弟聊什么。”怀永安见酒来了,便也起身接过,脱了上衣便开始清理伤口。
云配出于自身的素质,点了点二人:“路姑娘要不回避一下?”
“割肉,不碍事的,我见过。”路壬看了一眼怀永安的伤口,摇摇头,转过来又来教育起了云配:“大牢里严刑逼供的事情很多,伤口比这可怖的有的是,所以别蹲大狱。”
……
仲安呀,你再等一等,我一定会救你家人的。
夜色已深,云配好心将自己的床让一半给怀永安。
怀永安也不矜持,躺在床上就睡。云配看着抱着刀睡在榻上的路壬,看了很久。
天亮了,他们就要动身了。
江南好远,马车颠簸,前路一眼望不到边。
这几日并未有云家的人来寻云配。所以比路壬预想的要好许多。
路壬不到十贯钱的积蓄是烧地很快,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刚开始还能住个稍微干净些的酒馆,现在只能三个人勉勉强强窝在一处杂物间住一宿。
三个人盖着两张破破旧旧的被子休息,云配睡不着,睡不着他就会盯着路壬的脸看,现在也盯一盯怀永安,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找点事干,找点事情想,也会好一些。
云配并未觉得困苦,他们现在勉强还可以温饱,他的好友定国公世子仲安现在仍身在囹圄,等着他去救。
定国公府的故旧恐怕如今避之不及,愿意救他们的也许只剩他自己了。
一声响声,将杂物间的窗户吹开,寒风呼啸而来,怀永安和路壬并没有醒。
云配悄悄移出被子,慢慢的爬上窗户,杂物间的窗户不大,但容一个成年人进出足矣。
月光洒在二人脸上,瞧着倒分外祥和。云配回望了一眼,默道:“后会有期。”
酒馆这条街临河而建,寒冬腊月,业已结冰,到对岸不过几丈远。
只要走过这几丈冰面,他就可以去搬救兵救人了。
云配小心翼翼走过去,冰面厚度应该撑住他,只是他穿的靴子并不防滑,黑灯瞎火的摸黑,耐不住脚底抹油。他重重扑倒在地,冰面有一声沉闷的裂声。
他蠕动身体,不敢轻易动弹,冰面裂开的声音继续响起,哪怕云配撺了劲的往前爬,他现在也只能在河中央。
这样的寒夜,落冰水里会死人的。
高门大户的公子哪里见过这种情形,随着他的爬行,裂冰声更像一种凌迟,缓慢的侵蚀他所有的神经。
终于,一声清脆的破冰之声,云配整个身子都没入冰水之声。
他潜意识里是屏住自己口鼻,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同时用双手去捉冰洞的边缘,只能捉住一块一块的碎冰。
他并不会水,身体的快速室温使得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挣扎。
挣扎声吵醒了路壬和怀永安。
“路壬!”
路壬一个翻身从窗户出来去捉他的手,只是冰面脆弱,直接也掉了下来,但她用胳膊勾住云配的脖子,使得他的口鼻能够呼吸,云配也少了几分挣扎。
带着一个人凫水很是消耗体力,更何况冰水之中。冬日的衣服浸水沉的要死,路壬只来得及脱下云配身上的棉衣,将他推给岸上的怀永安,自己慢慢在往下沉。
怀永安这边刚将云配从水中捞出来,又看着水已经没过了路壬的口鼻。
不好,她的体力大概耗尽了。
怀永安连忙踏着冰面过去捞人。深更半夜,除了被救的路壬没人看到他触水凌波。
将二人呛进去的水按到吐出来后,怀永安一肩扛上一人,先是翻过了酒馆的小楼,将二人塞到马车上,要去找医馆,只是夜半宵禁,人生地不熟,怀永安只找到一家开到现在的客栈。
他探入路壬的怀中,取出来她所有的积蓄,从中又掏出一贯钱定了一间上房几日。让伙计先给这两人换了身干的衣服,顺带烧了两桶热水,等到两人在屋里身子热乎些,再让他们俩在浴桶里泡一泡。
怀永安自己则是回他们先前的酒馆把行李和路壬的刀取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先醒来的的是云配,怀永安以为身子康健的路壬,泡澡完不久便起了高热。
怀永安一夜没睡,头吹了风也沉的要死,只是还要同云配一早去医馆给路壬抓药。
当然,用路壬的钱。
少一个人看顾,云配若是要逃的话轻松许多,只是昨夜路壬舍命相救,实在不好卷着她的积蓄逃走。
医馆医师要价很贵,说是有一味药在冬日很是珍惜,至少要十二贯钱。
云配不知物价,怀永安向来不付钱。二人将身上的银两都给了医师,云配还将藏在发髻里的珠子也抵上,还要他们再干上两天的苦力才行。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