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如少一事,正要摘给他,只是想起这颗珠子似乎对路壬有重要意义,“珠子不行,其他的可以吗?簪子,腰带,我都能给你。”
云配虽然是简装出来,但身上的行头还是好东西,怎么也抵得上许些银两。
“我就要那珠子。”医馆老板不依不挠。
“他要你就给他吧,簪子和腰带更贵一些。”
路壬面上并没什么变化,使得云配也在思忖着她的情绪。
但对于路壬来说,那个珠子除了对她有些意义外,只是颗普通的玉珠,而那仅存的意义,不过是一个好心的人曾经存在于世间的证明。云配只要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云配抠出来珠子。又试探性的看了看路壬的脸色,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给不给啊?
医馆老板并不客气,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云配伸手欲争,手腕便被身旁的路壬捉住。
“珠子给你了,我们能出去了吧。”
一旁的官差点了头,算是许了。
三人一身的积蓄被保金和赔偿金消耗一空,齐齐站在衙门口。
“去哪?”云配问道。
“还有钱吗?”怀永安转头问路壬。
路壬一字一顿道:“我,的,银,子,不,是,被,你,俩,掏,光,了?”
语气带些情绪,毕竟一下失去的是她从业十三个月的存款。
云配试探道:“要不把我的簪子和腰带当了?”
他到底还是江湖经验少了,以他的身份,只要告诉衙门他是被绑架的,凭着他身上的行头衙门自会让人去核实,正是他摆脱她和怀永安的最佳时机。
“瞎说,你身上还有块金锁。”怀永安笑道,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但话已经说出去了。
“哦,对,忘了,我去把它当了。”
路壬解下脖子上的金锁,小小的金锁,圆鼓鼓,很小的文字大概刻的生辰八字。递给当铺掌柜时,她面上没有一丝不忍。
“为什么?”云配总是不理解。很多东西似乎对她很重要,为何都轻易放弃?
“什么为什么?不是缺银子么?”路壬不明所以。
掌柜接过,眼中不明晦暗:“活当死当?”
“死当。能给多少?”
“最多十五贯。”
“可以,立契吧。十贯给我换成银子,另外五贯直接给我吧。”
十五贯不是大数目,三人领完就要直接回了客栈。
不过三人都没吃什么东西,便不由得驻足小食摊子前,点了三碗馄饨。
怀永安连喝了五六个馄饨,才放下碗喘了口气:“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要忧心之后怎么赚钱。”
“多谢。”路壬看了他们二人良久,道。
别人的不离不弃也不是应该的,自然要心存感激。
“无……妨,那路姑娘,能放我走嘛?”
“不能。”
“就算她放你走,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云兄弟,死心吧。”怀永安拍了拍他的肩。
“走?诸位要去哪里?”一个老翁拄着拐杖,出现在了三人身旁。他身上服孝,身后跟着的十来人皆着白麻衣。
路壬手扣到刀柄上,蓄势待发。
老翁将拐杖交给身旁的人,向前行礼道:“姑娘,在下卢府管家卢运,我家少爷有请,想请姑娘过府一叙。”
怀永安对着路壬使了使眼色。
路壬顿首。
“我要带着他们两个。”
“自是应当。”
这里是这个普通的小镇,夹在南北中间,也不知是谁给取了一个四五镇的名字。
看周围围观的群众反应而言,卢家应当在四五镇的名望不低。
一进卢府,只觉清雅隽秀,只是门口,院墙上悬着白纱,院子往来的人虽瞧上去有条不紊,但都行色匆匆。
此起彼伏的哭声,顺着冬日的风飘来,冷冽,凄凉,还有点干。
卢运直接带着他们去了灵堂。
灵堂正中间跪着一个人,从背影上看不太出年级,只是头发乌黑,身形挺直,应当是个少年。
如无意外,他就是卢家的主人了。
“家主,人带来了。”
那人扶着蒲团起身,双腿有些僵硬不自然,如果是守灵的话,应该跪了许久了。
“在下,卢家家主卢献。是姑娘你的哥哥。”声音虽然有些喑哑,但仍听的出青石相击。少年一身麻衣,一脸疲态,并不掩一身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