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沈医生语气应该是重了点儿,但当时看起来确实挺危险的。
可千万别因为这个有误会,这忽然吵架他多少也有点儿心慌。
林兮握着方向盘没什么反应,但踩着油门的脚掌还是泄了点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嗯“了一声。
不知道她听没听的进去,又隔了好一会儿,安东尼再次开口,“姐~”
这次直接破音叫了出来。
因为林兮猛踩了刹车,他不受控制的身体前倾,嗓音也就这么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她扭头,终于忍受不了这个称号,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种称呼,他怎么就学会了最土的那一种。
一脸无语的瞥过去,斜眼瞟他半晌,看的他心里发毛,“你多大?”
“……”
安东尼窘迫的搓了搓手,老实回答,“2…26”
林兮重新挂挡,“我24,别叫我姐。”然后一脚油门车如离弦之箭再度冲向黑夜。
又补充了句,“叫我林兮就行。”
安东尼“哦”了一声又重重摔回座椅后背。
24,那是比他小吼。
等等,24!
沈医生都31了,他刚出去念书的时候沈医生过来的,他这都毕业了,少说5、6年,林兮姐是沈医生来布隆迪之前认识的,那就是——
哇!
没想到啊!!!
安东尼缓缓低下头瞪大了眼,手指捏着安全带抠来抠去。
难怪追过来呢!
——
简陋的房间里,烛光微弱。
蜡烛是她今天在市场买的,这里的窗外没有灯光,夜里开灯从外面看屋子里暴露无遗,她不喜欢,更何况电力也不稳,所以只在角落点了蜡烛。
没有网络,她的手机除了能打电话一无是处,信号不好的时候连天气都看不了。
从窗口看出去零星飘着星星,虽不密集但每个都很亮,通透性还算不错,林兮从墙边拖过箱子,拿出三脚架和相机都摆好放在窗边,然后俯身取下遮光镜,拿起机器举到面前,眼睛瞄着显示器。
把相机对准银河中心,打开广角镜头,调节快门速度和曝光,拧动光圈调成最大。
延迟和连拍都需要等待,她干脆拿过白天的带出门的相机盘腿直接坐在边上。
屋里光线很暗,屏幕里的画面看的格外清晰。
他恰好抬头和骑自行车经过的人打招呼,动作牵连着骨骼和皮肤,脖子上青筋凸起,日光打在脸上,轮廓清晰俊冷。
背景嘈杂,她不自觉又想起他那天下车时穿着的衬衫,还有他看过来的目光。
顺带着还有刚刚拽住她胳膊的眼神。
林兮眼皮下垂,摁掉开关和相机一起躺倒在床上。
情绪冲动以后是理智回归的空虚,林兮疲惫不堪,盯着指尖的猩红。
双眼无神,有些烦躁,但是不知道来源于什么地方。
好像站在大风里,气压的触感、被吹动的衣服……可是掌心里什么也留不下。
侧着头,手里举着未燃尽的烟,这里能看到几公里外的医院还亮着灯。
等命名好文件已经凌晨2点,林兮打开窗户,风和雨水一起灌进来,她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烟。
天空裂开一道口子,一瞬间亮如白昼,像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雨点微凉,晕染到小腿上,林兮缓缓吐出一口烟。
大概了打了几次电话没打通,叶医生放弃了电话联系的方式。
转头就发了邮件过来。
算是拿准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知道是不是怕字数太多她会忽略,写得格外简短,最后末尾的那句话,她都能想象出来在电话里她会有的声音,一定急促而尖锐。
还会有一种莫名的林兮绝对不会超出她掌控的肯定感。
【你只是习惯了通过抽烟和性来缓解焦虑,只要接受治疗,很快就会好的。】
她不屑的冷哼一声,抬手把烟头掐灭。
怎么所有人都那么肯定她会是一个听话的人呢。
她真是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单纯是找了一个听故事的人,然后坐在那听她的悲惨过往,最后再轻飘飘的给出几句故事评论。
林兮把余下的烟头丢进玻璃罐里——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想起最后的那通电话。
叶医生语气迫切,像是要阻止的事情能够拥有毁天灭地的破坏力一般,“你还没做好准备去直面那件事。”
“……”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林父在她12岁的时候离开又在她18那年死在那里而已。
这么说也不对,她无非是被出轨
林兮硕士的时候谈了个国内的男朋友,每逢假期就会回国,而她就会天南海北的追星星,说不上两个人多相爱,但是将就着倒也能打发下时间。
她以为会就这么持续下去,起码等到两个人毕业,谁知道就在她某一天从实验室叼着个面包走出来的时候猝不及防赶了一场闹剧。
他们争吵半天她才听懂,原来是时裕回国的时候去酒吧喝酒喝多了,碰上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