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汀白走进去,勾住沈澈的肩膀,“缺牙巴。”语气轻描淡写,但又冲着他说的一字一句。
沈澈抬起手,一掌拍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没打下去又挂了上来。
林兮瞧他半晌,莫名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北极狼和一个阳光开朗的萨摩耶。
“为什么?是因为没牙吗?”
话音刚落,裴汀白哈哈笑, “对头。”神色兴奋,打了个响指,“我跟你说弟妹,他小时候不仅没牙,说话漏风还长得难看。”
耳边还飘着裴汀白缺心眼儿嘲讽的话,“虽然现在不丑了,但是跟我比那还是差远了。”还撞了下一直在沉默的沈澈。
沈澈垂下眼把病例全部拿在手上,没搭理他。
可她觉得他是她目前见过最好看的。
而且还越看越顺眼。
林兮舔了下嘴唇,“那照这么说,你为什么叫老三?”
片刻后裴汀白松开挂在他身上的胳膊,摊了摊手掌,“我的汀字他们不认识,看到有三点水,就叫我老三了。”
仿佛一瞬间熟络了,裴汀白终于问出了他想问很久的问题,“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眼巴巴的,八卦心毫不掩饰。
“说说,哥给你伸张正义。”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沈澈的嘴硬的像头倔驴,他压根儿别想撬开,还有那个八卦,虽然八成是假的,可是他的态度又显而易见,不仅把人带回去现在还带在身边,他啥时候这么热心过……
林兮默了一会儿,靠在门板上,看他们——看沈澈。
“是吗?”语气吊人胃口。
可惜没机会听到答案。
还没等林兮继续,他就被沈澈推着往外走。
东西收拾好了,沈澈在后面拍了下他的脑袋,往左迈了一步,打断他淡淡说道:“不叫你小三不错了。”
刚出了诊室就看到护士从走廊尽头跑过来跟他说:“裴医生,有一个刚送过来的病人。”强调道:“很紧急。”
“……”
又没听到答案,他只能摆手悻悻地离开。
等人走了,林兮重复着刚刚裴汀白的话,“沈医生现在嘴里不会都是假牙吧?”
沈澈面色一僵,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过一瞬又收回视线,“换牙而已,他夸张了。”
林兮笑了起来,“哦”了一声。
——
“她不太喜欢学医吧?”林兮看着眼前的人问。
眼前是一个小型会诊,一群人仍旧围在简陋的桌子旁边,就和她初到布隆迪那天见到的一样。
沈澈见状就和她这么站在门口,没来由的跟林兮说:“她就是安东尼以前的女朋友。”
林兮刚想问是哪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心下了然,因为一群穿着白褂的人里,唯独她躲在后面。
穿着医生的制服,但完全冷眼旁观不想参与的姿态。
林兮看着里面那个明显在逃避的身影,“他们真的是自由恋爱的吗?”
她还记得刚到的那天,一屋子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女孩儿的哭喊声吓到。
但安东尼却站了出来,摆凳子、找工具、安置病人……
直到他站到沈澈身边递钩子的时候林兮才发现,他的手也在不停颤抖。
他很礼貌,虽然偶尔害羞但也是个理智冷静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一起的。
“她要结婚了,和这里的一个警察。”沈澈说的不咸不淡,像是在跟她闲聊。
林兮垂眸思索半瞬,抬眼瞧他,不解的试探:“这里还有强买强卖?”
虽然这里是非洲但它毕竟也是个共和国而不是原始部落。
沈澈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兮迎着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毕竟那天安东尼都用上了逼迫这个词!”
那大概率就是不愿意。
——
他们没能等到查尔斯的手术结束,因为护士又过来通知沈澈有新的病人。
林兮不能跟着去做手术,也不想无所事事,她闲不住,打算四处溜达。
也找找适合拍摄的地点。
沈澈转而交代她,“你小心点儿,不要和当地人起冲突。”临走了还交代一句,“有事可以用对讲找我。”关心的格外公式化。
闻言,林兮想起之前的事,好像不只一件,勾了勾唇角,抬手举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轻晃两下,“走了。”
傍晚的阳光薄薄一层,微尘在光线中漂浮,朦胧如金纱,淡薄的光影落在木门上,白色里尽显斑驳。
林兮顺着医院的土路走,隐约间听见不属于医院的声音。
她绕过棕灰的土墙,顺着声音走过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远远看到尽头的小木门后面有一个彩色的房子,墙面粉刷成蓝色,屋角被腐蚀的露出墙体的砖头,屋顶用彩钢瓦代替,走的越近,墙上的绘画图案越清晰。
还有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声,听音调像是法语。
是学校?
林兮迈着步子往前走,一群穿着绿色制服的人站在院子里闹着,这些孩子看起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