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归来,自然是要先去面见过阁主,云芙要回后山去看望云阁老,莫子泠便同她在山门前分开。莫子泠回至雅轩更换衣裳,却无意中掉出了一个布包,里面包裹着檀木小珠子滚落出来,莫子泠俯身拾起不明地端详了片刻,也看不出什么就随手放在了台上的盒子里。
魏琰坐在案前翻看着书,头也不抬,莫子泠立在下禀报了穆家庄与帝鸿所发生之事,顺便提了南烛邀请的因由。魏琰只在听闻帝鸿的事后略顿了顿,其他也不曾讲什么,还嘱咐了莫子泠遇事自行斟酌即可,无需事事回复。
莫子泠应着,躬身将要退出,魏琰忽然放下手中书抬起头喊住她,正色问道:“外界皆传,本座弑主夺位,其身不正,乃是不忠不孝之人,子泠如何看?”
莫子泠闻言不由得顿住,回身颔首答道:“怜不识前主,更不知旧事,怜只知阁主待怜如父。”
魏琰听闻此话禁不住哈哈大笑几声,道:“不愧为本座亲选之大祭司!”说罢轻轻挥手,“去吧,别让那人等急了。”
莫子泠应着,出了门却迎面撞见秦沐,二人彼此见了礼。
宛童立身闲云居前,一见莫子泠现身忙迎了上去,行礼道:“见过大祭司。”
莫子泠微微垂首,回道:“阿翁客气。”
宛童一笑,展拜起身,道:“阁老已等候多时。”说着就前去引路。
云仲坐在书室外间案前,一旁放着早就煮好的茶,莫子泠进来先是上前恭敬地行了礼,云仲谦逊蔼笑让她坐,莫子泠不敢冒犯便要依礼坐在下位,不想云仲叫住她,喊她上来,莫子泠无法只好落座跪坐在了云仲的对面。
云仲提壶给莫子泠倒了茶,一面递过去一面道:“素日不见大祭司有何喜好,也不知合不合口味。”
莫子泠忙立身接了,并道:“晚辈不敢劳烦阁老,也不敢承阁老这般称呼。”
云仲见莫子泠一番拘谨之态,不免笑了,道:“那老夫就依子泠所言,子泠在这里也无需太过拘礼。”
莫子泠应下了。
云仲抬眼上下打量莫子泠,怅然感叹道:“那一年长廊下相见,子泠还是垂髫稚子,而今已然亭亭玉立也,当真是时岁不饶,似水流年!”
莫子泠闻言不语,云仲恍然一笑,示意莫子泠面前的茶杯道:“尝尝。”
莫子泠遵从地拿起轻轻抿了一口,没有言语。
云仲知道她是在在意云芙,就解释道:“芙儿回来拜见,之后就跑到了山中,并不在里面。”
莫子泠听了此话也便没有了顾虑,抬眼问道:“晚辈受阁主所派前往穆家庄,驱邪的过程中却在那亡灵身上隐隐发觉有阁老灵力的痕迹,他是阁老故意隐藏起来的,为的就是引我提前下山,好错开时间能够去参加帝鸿寿宴?”
云仲见莫子泠把话说了出来,就欣慰一笑,道:“老夫就知道,你是能瞧得出的。”
莫子泠不解,又问:“阁老十几年来不曾下过司幽山,此番大动,仅仅就是为了晚辈一人?”
云仲笑道:“不错。”
莫子泠道:“晚辈不懂。”
云仲笑问:“子泠,真的不懂?”
莫子泠沉默了。
云仲继续道:“我与魏主相识于少年,彼此相行二十余年,无论当年初心如何,终究是回不到过去,怀疑也罢,猜忌也罢,我们老了,该有一日是要了结的。”
莫子泠困惑道:“既言了解,那阁老因何还要强拉晚辈入局?”
云仲闻言没答话,只拿眼睛看了一眼在门外侍立的宛童,宛童会意走开,少时就两手捧进一个盒子来,放到了莫子泠的案上。
云仲指示莫子泠打开,莫子泠虽不明,还是照做了。
那盒子里下垫有锦缎,上衬一个小小的圆形黑色玉令,刻纹复杂成特殊形状,显然有其他意义。
云仲接着方才的话道:“我是有个了结,但‘云仲’不能死,自今日起,这块先代司幽阁主令,就是子泠的了。”
云芙返回闲云居恰望见了莫子泠离开,便几步跑上去拉住她,笑问道:“小怜儿可是来寻我的?”又瞧莫子泠神色有异,就故意逗她道,“不哭不哭,芙姐姐这不是就来了。”
莫子泠被云芙怄笑了,无奈何地轻叹。
云芙便挨着她道:“我久不回来,这山上的小东西们都不认得我了,你再陪我去逛逛。”说着也不顾莫子泠的回答拽着就走了。
云仲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莫子泠和云芙离开,宛童走上前请示要怎样打算那玉令,云仲连头也不回,只说道:“收起来,原就没打算着她今天就能收下。”
秦沐目送莫子泠离开后就转身就进去了,礼后奉上了一本文册,并道:“辛瑀已经完全掌控了帝鸿,下一步怕是会将矛头直指司幽,之前的那些流言应当也是他派人散播的,只是暗地里推波助澜的人也不少。”
魏琰一面打开看着,一面漫不经心道:“本座久不出手他们就都忘了,谁才是天下灵主。”
秦沐道:“少主仍在帝鸿,需不需要派人过去。”
魏琰放下文册抬眼道:“不必,本座的儿子本座了解,别打扰了他钓鱼的好兴致。”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