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宣,笑道:“我等今日要去的是疮痍之地,恐会吓到辛公子。”
辛玉宣听闻此话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便要退回去,可转眼又顾虑莫子泠在侧,于脸面有碍就逞强地拍拍自己的胸膛,一面拿眼见瞧莫子泠一面高声道:“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有何可畏惧的!”
衡邘闻言禁不住低头笑了笑,转身前行去带路。
莫子泠与衡邘皆是一人,辛玉宣非要与他二人一般,也遣回了自己的随从。
出了城门,衡邘轻声对莫子泠道:“昨夜私心试探,邘惭愧,望大祭司勿要介怀。”
莫子泠只迈步前行,也不去看衡邘,道:“昨夜,何事?”
衡邘听了畅然抬眼笑了,道:“不知大祭司可曾听说过神族青鸟?”衡邘见莫子泠不答言就继续说下去,“相传自阴山向北不知多少里,有一神域名唤“威理”,栖一神族名曰“青鸟”,青鸟先祖原是在上古四大灵兽座下,躲避五帝之乱而去,全族仰赖一灵珠得以在那终年冰封雪降之地生存,不想千年后灵珠有了顽性化为女体投下胎去,落为本族之人。灵珠移位全族渐衰,那所化之女子不愿因己累及族人,不及百年就投身祭鼎,青鸟一族得以保存。然那女子神体虽逝,神魂却飘忽因缘被一凡尘男子拾去,呵护百年。”
莫子泠知道衡邘在向自己讲述夏天无的事,没有回答。
辛玉宣本就是富家公子,没吃过什么苦,不消片刻的功夫就体力不支,累得跟不上莫子泠他们的步伐,又是自己硬要来的,不好抱怨什么,正在后不情不愿地随着,偶然抬头望见莫子泠与衡邘相行有动作,就快走几步凑近前,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莫子泠与衡邘没有理会,他自己也觉没趣就继续葳葳蕤蕤地跟随着。
大灾之后必有疫病,幸而衡城主果敢坚毅,在病发初期就下令封村闭庄,指派医师与看守人员,除去外逃的,几乎所有染病之人都得到及时的救助,又迅速的控制住了大范围的扩散。当下南烛已无患区,只剩最后城郊的一个小村子尚留有一些患者未能痊愈,仍在全力照料。
衡阮一早就来小村子巡视,见无大碍就去了村口周围搭建的药棚里亲自去煎药,守卫前来拿煎煮好的汤药,衡阮忙着帮了一把,猛一抬起头就看见衡邘等人正立身棚子前方,立马打点嘱咐好一切又将手里的扇火的蒲扇交给别人走了过去。
莫子泠瞧着衡阮挽发扎袖、烟尘染衣的,便道:“二小姐辛苦!”
衡阮笑回道:“南烛大部分事情都是兄长在处理,这种些许小事,不过略尽绵力。”
正当众人各自交谈没有留意之时,辛玉宣忽然在一旁开口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好一个淡雅出尘的人间仙子!”
几人闻声转头,只见辛玉宣痴痴地紧盯着村口煎药的棚子,循着视线望去,原是那嘈杂混乱的人群里,独一人格外惹目,她头戴帷帽薄纱掩容看不清样貌,却通身素白衣裙,随身处衣袂飘然坦然从容。
一阵风吹过,打散了满天的药气,也带来了本该被遮盖住的气味,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衡邘察觉莫子泠望着那白衣女子时神色微动,便介绍道:“梅鬼卿梅姑娘,一位云游的医者,听闻南烛祸事,特来相助。”
衡阮见辛玉宣双眼直直地盯着梅鬼卿看,神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心里生了嫌恶之情,嗤道:“辛公子既然这般中意于此,不妨就留下来,也省去了诸多麻烦。”
辛玉宣的注意力此刻全在梅鬼卿身上,哪里听得清衡阮在讲什么,只笑着满口答应道:“好啊!好啊!”转念方恍然明白过来,忙敛起神情拿眼睛偷看着莫子泠,故作正色道,“我,是来做正事的!”
衡阮不屑地别开了头。
衡邘问衡阮道:“这里的事可完了?”
衡阮回道:“大抵结束了,所余不过是药罢了。”
衡邘道:“那就解了衣袖,随我们同去。”
请司幽阁的人来是衡邘顶着父亲衡黎的压力极力主张的,全部事情也皆是从衡邘一人手里过的,此刻来相邀倒让衡软有些犹豫不解。
衡邘见衡阮有迟疑之色,便问道:“不愿?”
衡阮一笑道:“但为南烛有何不愿。”说罢就解了衣袖,放开了头发,理了理仪容。
由衡邘带领着,几人一同穿村而行,及至村子的另一头,莫子泠看到了阻拦的结界,方一脚踏出前方林中赫然涌现着无数杂乱飘飞的亡灵,想来就是水灾和疫病中死去的村民。
衡软与辛玉宣并非灵者没有灵感是看不到这些亡灵的,衡邘担心衡软拉她到身边,莫子泠也怕辛玉宣心力弱受到伤害就侧头低声叮嘱他道:“跟好我。”辛玉宣并不明莫子泠所言之意就懵懂地应了声。
不想未行多远,辛玉宣就忘了莫子泠的话,四处张望之际瞧见一侧树丛后隐隐躲着一名女子,身材袅娜,辛玉宣又惊又喜也不顾及自身竟不自知地脱离了队伍寻她而去。那女子欲走欲停,时不时地回头看望,辛玉宣就紧步追赶,二人始终差着距离。
莫子泠等人来一处断崖上,崖下赫赫然然的纵横沟壑展现了洪水人力不可及的力量。
衡邘指着断崖壁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