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茶夏天无接过轻手放在了桌案上,衡阮一面给莫子泠斟倒一面回道:“月末是晏氏舅舅一家的死忌,我前去祭拜途径此地暂住一夜,不承望夜里大街上吵吵嚷嚷搅人清梦,早上就出不去了。”
衡阮将茶递给莫子泠,莫子泠立起身颔首接了,衡阮继续道:“说来也是,帝鸿惯会为了这样的事大费周章弄得满城风雨!”说罢不屑轻笑一声。
莫子泠心知衡阮不满帝鸿城门关闭误了她的行程,低头拿起茶抿了一口,没有言语。
夏天无还有些顾忌着,轻咳一声提醒衡阮,衡阮会意却更加生气了,对夏天无道:“你也不必拦我,他们这样的家族就是如此,院门里先自己斗的你死我活,哪里管外面的人是存是亡!”
夏天无无法,悄向莫子泠道:“二小姐是因为晏公子的忌日将近,情绪不稳些。”
本也就一桌之隔,衡阮将夏天无的动作具看在眼里,不悦道:“我听得到你们讲话!”
夏天无闻言忙闭口退下了。
莫子泠抬眼微笑问道:“听说二小姐的脾气近来大得很?”
衡阮一时语塞,白了一眼夏天无,无奈道:“罢了,倒是说说,莫姑娘你又为何会在帝鸿?”
莫子泠答道:“凑热闹来的。”
“啊?!”
莫子泠淡然接着道:“我暂时不想回到司幽,又无别处可去,有人引我便来了。”
衡阮皱眉凝视了莫子泠片刻,把身体朝后一退,诧异问道:“我怎么觉得莫姑娘与此前不同了?”
莫子泠困惑不解,问道:“有何不同?莫不是因为这件衣裳,样式是旧了些。”说着还举臂展示。
一直在后的殷孽听了不由一怔,侧目过来。
衡阮沉默地看着莫子泠,没说什么,拿着杯子边喝茶边望向窗外漫不经心道:“瞧这风向,今夜怕是也要住下了。”
莫子泠犹然不明大家的反应。
入夜,帝鸿的城门果然没有打开的意思,衡阮带着莫子泠两人在茶馆里无聊地泡了一天,又把他们带回了自己投宿的客栈,客栈里还有随行的其他人。莫子泠想答谢她的好意一摸腰间才想起自己的钱都付给了玉石店不免不惬意起来,照旧还是殷孽拿出自己的钱袋解了围,衡阮也只是一笑罢了,不曾介怀。
拂晓时分,莫子泠轻手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不曾想展眼就见殷孽早立身上面等候着,一见莫子泠就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道:“衡阮现身,辛玉墨有所顾忌今日一定会打开城门,就猜到阿莫会偷偷溜走。”
莫子泠敛身站稳后,道:“不走难不成等着你继续为难我?”
殷孽皱眉疑惑,端正了身体问道:“何处是在为难?”
莫子泠也不答言,意欲转身离开,气愤之下一脚踏错滑脱了瓦片身倾就要摔下去,殷孽情急一时也没想太多几步上前去拉她,谁知莫子泠是故意失足,一个旋转错开跃到殷孽身后反手一掌倒是把他打了下去,留下一句:“钱我会还给你。”随即就一径飞身走了。
殷孽险些落地不定扬起了半身的尘土,回眼时莫子泠已然无踪无影了,不由得失声一笑。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衡阮晨起就听小二说那两位天还没亮就走了,倒是嗔怪莫子泠竟连声招呼也不打,而后夏天无打探到城门开了,衡阮连忙带着众人向堂庭赶路。
白青木从帝鸿一路逃走,在林中疾速闪步奔跑,身后跟着的两个人黑衣刺客紧随不舍,前方忽然鸟鸣叶落,白青木立察有异忙轻踏移身,一个暗镖擦眉尖而过,射入树干之中。
去路被截,白青木不得不止步另寻他机。
那两个黑衣刺客也现身出来,其中一个怒斥方才偷袭之人,道:“哪里来的碍事的,这个人我们兄弟要了,帝鸿出的悬赏三个人分可是不够的!”
沈苑从树冠上一跃而下,轻蔑地笑了笑。
那两个黑衣刺客一见他衣色花令便认出是长琴楼的人不免心中惊骇,却还是不服道:“长琴楼也是要守规矩的,悬赏人人皆可,大家各凭本事!”
沈苑反手拔剑,抬眼道:“就按你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