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佩错谔地看向申叔，失神道：“是颎妹的意愿吗……”他脑中一下响成一片，又一下只剩珠玉相击的声响。
申叔觉得这会儿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简直难以启齿，“是……”这会儿提什么婚约啊，真是的。
……当初也不该答应！
杨昱手中的念珠就在慕容佩思考的光景中一颗颗被捻过，伴随着清脆的磨合声。
“我明白了，多谢伯父。”他倒是谦和有礼地应下，瞧着倒没什么不同，只是全然失了神韵似的。
刘师培心里更觉得愧疚。杨昱这时也感到气氛不对了，张开手将念珠套回腕上，“诶，申叔兄，听说你们要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怎么，难道要走吗？”
“不走。”刘师培叹了口气，“过继……的确有这个打算，过继也好，收养也罢，总要让这二分薄产有个继承。”
说是为了“薄产”，杨昱也知道这到底是为的什么。
唐家和顾家都是家训严苛的宗族，在血脉传承上，嫡系的压力总要更大一些。何况唐家一惯是长辈掌家，顾家是长贤掌家。
“颎颎呢？”
“她不愿。”刘师培感叹道，“颎颎如今算是彻底从了医，也是救人救国的大事，这小小的院子，反倒困住了她。”
慕容佩脑中嗡鸣一声，清醒了。
“世伯，小侄想从军。”
杨昱先是欣慰，面色一喜，而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极难看，“这要问过你婶婶的意见。”
“收着些，上回的事儿她还不知道呢。”刘师培提醒道。不过倒也难得见他这样雷厉风行的人畏手畏脚的。
待到他们再回书房说明原委，我都惊了，喃喃道：“夙命轮回，因果报应……”
“老杨，给他打个电话吧，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顾滢起身去给岳观山回信。
前些日子岳观山给她写了信她是知道的，老杨认为他心思深沉，素来不喜，信烧了也就烧了，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个岳观山，行事可是迂回得很呐。”杨昱一边翻电话本一边拨号，“这段时间校里还是要查，早恋的情况一定要杜绝。”
“顾老师！”电话那头的喜悦简直可以从听筒中溢出来了。
“我是杨昱。”
“杨校长好，顾老师有什么指教？”
“是这样，你跟你哥哥推荐一个人，叫慕容佩。具体情况顾老师写信给你。”
“我知道了。顾老师怎么样？”
“她很好，谢谢。”
“您也照顾好自己，免得生病了她担心。”
“岳观山！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您忙，您忙。”
杨昱刚准备放下听筒，又听电话那头喊道：“顾老师下个月生日宴我能来吗？”
明知故问。
给杨昱气的，当场就挂了电话。
“我的问题。”我主动承认错误，“当时要是我早看出来他这迂回战术也不会生这许多事。”
申叔还帮我找补，“林老师太年轻了。”
其实当时那玫瑰搞得他也生气，这一气就没留意了，哪还能想到旁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