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社会,而作为镇上为数不多的餐厅,这位老板认识镇上绝大多数的居民。
在这么个地方,哪家有点倒霉事都能迅速传播扩散,袁安卿确实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之后袁安卿和浊去了老板推荐的“大酒店”,“大酒店”只是个名字,那儿实际上就是个四层楼的民宿。
袁安卿检查卫浴能否使用后出来就见浊一脸蒙逼地坐在床上。
“怎么了?”袁安卿问他。
“这镇上的倒霉蛋可真多。”浊感叹,“我感觉根本没有缩小范围。”
“其实还是有的。”袁安卿早有准备,乡镇的人并不少,人一多,糟糕的事情也会变多。更何况乡镇是个相对落后的地方。钱不一定能带来幸福,但落后和贫穷却能轻轻松松地带走幸福,将人推入绝望。
浊打开了手机的记事本功能,细数着那些可疑的人:“一共有四十多个诶。”
“你觉得里面最惨的是哪个?”袁安卿问他。
“都很惨。”浊说,“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活着,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被我吃掉。”
“人家想不想死是人家自己的事,你没资格替人做决定。”袁安卿拿过浊的手机,“就从最近的开始查起,这个养老院的李胜。”
“我们偷偷潜入进去?”浊问。
袁安卿上下打量浊,他问:“你觉得可能吗?”
浊这两米多的大块头还想搞潜伏?
“我们在外围转一圈就可以了。”袁安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可以根据被排斥的反应来确认那人是否在附近。”
进入欲望气旋之后袁安卿的身体就没舒服过,他被迫精神紧绷加心悸,那个漩涡在排斥袁安卿,而袁安卿也在排斥对方的力量。
“不用潜入啊……”浊有一些失望,“我还以为可以爬屋顶了呢。”
“你知道这儿也是有监控的吧?”袁安卿感觉浊纯属是小说和电影看多了。
“知道。”浊叹了一口气。
他俩简单休整过后就开始了他们的“采风”。
美其名曰“寻找素材”,偶尔会有老头老太太过来问,袁安卿也依旧表示自己是个寻找灵感的文艺工作者,他并不排斥与这些镇上的老人对话,毕竟单从一个地方获得的信息不够全面。
但这种聊天对话也大大地拉低了袁安卿他们的效率。
天色渐暗,袁安卿和浊只转了三个地方。这个镇的街道是挨着乡村的,一些小巷直通田野,而乡村的路段不存在手机导航,袁安卿和浊只能一路走一路问。
小镇上的人基本都睡得早,等到晚上九点半时街道已是空荡荡。
“中学那边还去不去呀?”浊询问袁安卿,“那个‘大酒店’十一点关门哦。”
他们俩走在河堤上,浊脚步轻快,他很喜欢这里的凉爽,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而且这里能看到星星。
“先回吧。”袁安卿揉了揉太阳穴,他今天应付了太多老头老太太,感觉生命值都快用完了。
“我喜欢这里的蝉声和青蛙叫声。”浊说,“这里要比我们那儿舒服得多。”
“是吗?”袁安卿实在无力去欣赏大自然的美好,他和浊一起上了桥,“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那些老家伙真的很喜欢你诶。”浊基本没被搭过话,他估计是自己长得太凶了。
“我会装样子而已。”袁安卿话落,忽然感觉吹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风带着一股子闷热,就像接来蒸锅时扑面而来的水蒸气。
他脚步顿住,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袁安卿紧盯着右前方的一盏路灯,那路灯闪烁了一下,随后灯下便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藏蓝衬衣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死死地注视着袁安卿——用那双空洞的眼窝。
危险!袁安卿大脑发出讯号,然而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被浊给拽开了。
浊拽着袁安卿直接跨上栏杆,从桥上一跃而下。
袁安卿下意识闭上双眼。
从这个高度拍在水面上估计会很疼。
不过他想岔了,在闭眼之后,袁安卿便感觉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包裹了自己。
“浊?”袁安卿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只巨大的红手握在了手心,那只手的力道适中,让袁安卿恍惚觉得自己是被睡袋给包裹了。
而浊变回了原形,尽管这个原形比他真正的体型小了很多,但他依然能够站在河水中,那水甚至只没过了他半只小腿。
浊的脑袋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羊头,但覆盖在“羊”头上的不是毛发,而是鳞片。
浊又多伸出了几只手,小心翼翼地把袁安卿给笼了起来:“我给你留个呼吸的缝。”
熟悉的声音响起,袁安卿那点紧张感瞬间消了大半。
“有点麻烦诶,这是个鬼。”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