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黑烟处,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兴许,哪里便是出路。
这一路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
但是英雄也会为五斗米折腰。
更何况,这什么都没有,只是被那么一阵风刮过,几人再次醒来,却是过了大半天了,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曾知晓,这一阵风将他们刮了多远。
眼下距离入口之处,恐怕甚远。
这与先前预料的情况不一样,可谁能知晓他们被一阵风吹到了这鬼地方?
百里秋婵的身子还很虚弱,这一风吹,又开始让她头疼欲裂,怎么都止不住。桑可和桑落也并没有带什么上路,自然而然,挨饿是眼下让人需要赶紧解决的。
依旧是四面环绕着绿荫,可这儿的一切像极了一只巨大的巢穴。
他们如同囊中之物。
风儿时时吹起,落叶似针刀,一片片刮过衣裳,划过血肉。
这东西,居然连族人都不让几分情面。
夏侯青阳拍去身上的叶片,将难受不已的百里秋婵护在怀中。
“那该是凤鸟的叫声,哥,我们过去瞧瞧。”
桑落一把拉住了桑可,“不可,前处是险境,你我都不曾涉足的,还是小心为好。”
几人之中也就夏侯青阳有点功夫,桑可和桑落最多也就是拿着小刀子防防身。
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夏侯青阳二人先前往试探?
但夏侯青阳此时狐疑:“这凤鸟是你们族内何物种?”
桑可和桑落二人摇头。
“只是一个神秘的传说,我和哥哥从未见到过。”
夏侯青阳自打进来以后便好奇,是族中的神圣物种,早该是在伤了他二人以后,闻到族内血腥气,再不折腾了。
但显然,这带有戾气的凤鸟也并不认识桑落和桑可这一族人。
那村长桑绿古让他们进来,为何?
乌泱泱的一边天,灰黑的乌云朝着他们袭来。
鸟鸣声渐近,群鸟们飞得迅捷。
夏侯青阳才发现那是百鸟归巢。
他本在心中笃定,村长桑绿古这么做和他心中所想相差无几,定是为了让百里秋婵恢复身体,夺过那凤脊一劫。
毕竟这族内的人太过善良,夏侯青阳遭遇世事许久,怎还不会分辨人心呢?
“咳……”
百里秋婵不知被何物挠了嗓子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除了难受还很口渴。
就连她自己也讨厌极了此时这柔弱无骨的样子。
兴许是夏侯青阳一手揽着她肩头的模样太过保护,让百里秋婵不知所起的缘由,心里猛然一扎。
“只能往前了,并无退路。”
夏侯青阳顺了顺百里秋婵的背,试图缓解一些她咳喘的不适。
他终是为了她,疏忽了一回。
一群鸟儿再次飞过,原以为是转瞬即逝地归巢。
谁料最后那一只大鸟通体金色,朝着几人叫嚣,扑扇翅膀的力道之大,尖喙如利剑。
桑可:“公的凤鸟。”
桑落:“村长一开始所言,是一只母凤鸟才是……”
不知这二人所闻什么传说,在夏侯青阳此时的眼里,他就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出一条属于他和百里秋婵的出路。
村长桑绿古还说不能杀生,夏侯青阳不能再去追究其中的缘由。
就这样戾气的物种,不杀何谈生路?
怕是这儿会变成他们四人的坟冢。
但眼下除了靴中短剑,是他送给百里秋婵唯一的利器,他并不能徒手就解决如此多的障碍。
几人跟着鸟群朝前走了几步,夏侯青阳将百里秋婵放在了石块上背起她的身子。
可显然,那只巨大的公凤鸟是不会让他们几人前行了。
“哥,不如咱们从树上过去,还能看清高处的路。这凤鸟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在穿不过这茂密的树林啊。”
桑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百里秋婵却是走路都困难。
鸟有翅膀,人没有。
他们只能凭着身为凡人的一己之力到达想去之处。
“怕吗?”
夏侯青阳侧头问身后的百里秋婵。
她摇头。
眼下情境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夏侯青阳没有人可以去相信。
脑海里始终还拼凑不完整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些许记得,些许忘记。
总有股奇怪的东西在脑袋里乱窜,惹得她一阵折磨。
百里秋婵在他脖颈间的手又渐渐收紧揽着,她问:“夏侯青阳,你是不是特别在意我?”
交叠的手背在他的眼下显现,白如羊脂。
一手抓得另一手的手腕甚紧,她在紧张。
百里秋婵也在他看不见的脑后,微微低下头去轻咬了自己下唇,这是开口说了脑门子浑话煞风景。
沉默。
他沉默。
百里秋婵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吞入腹中。
夏侯青阳听着百里秋婵这问句,本该脱口而出。
却不料自己眼前仿佛浮现了那日在船上,他的腿脚并未完好,坐着轮椅看她的侧颜露出的姣好面容,他教她用刀。
忽而发现,在船上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