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雨,对燥热漫长的夏来说,微不足道。
楚沫泄了气,趴在桌上,“最讨厌夏天了,冬天快来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望言处于变声末期,嗓音磁性,动听得恰到好处。
楚沫抬起头,神色茫然,“啊?”心跳如鼓。
“去我家练琴?今天就我一个人,没人会打扰你。”他耐心重复。
楚沫有些为难,这恐怕比直接的告白更让人不安,润物细无声般,一点一点蚕食意志。
习惯了一个人的好,便变成一个软弱随波逐流的木偶,随意可丢弃,终日惶惶。
她垂眸掩去心虚,推辞,“琴弦断了,我要去一趟琴行,恐怕不能和你玩,改天等渝川放假,一起去游泳馆吧?”
望言摸了摸她的头,温声细气,“好,那你自己早点回去,我回家了。”
“拜拜。”送别他后,她坐在原位等了十分钟,估算着望言该到家了,才施施然起身,踏上归家路。
朝着走过无数遍的前方看去,炊烟已经升起,青天祥云。
与风拥,柔软似白棉。
这一方天地虽小,却予了浑然归属感。
可日日如故,循环往复,如木马与秋千,无甚趣味,倒不如做只摔得惨烈的鸟儿,至少曾一目无际天空。
母亲抬头便瞧见窗子外,楚沫慢悠悠只身骑车归来。
她站在阁楼上,手里拿着锅勺,提高嗓门喊道:“望言在你后头?喊他一起吃午饭,他爸妈今天去县里还没回来。”
楚沫停好车,面色波澜不惊,说谎:“他吃过了。妈,我来给你打下手。”
她由始至终,不想做什么好人。精致利己,仅存的善良,只剩一点孝心。
也不是没有犹豫过,然而金钱,有时只是一个符号,多了并不会开心多一分。
靠人又怎有靠己安心。
当温饱不成问题,自由便更具吸引力,她置信每个人未来都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