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觉得格外煎熬。
他究竟应该怎样做,才是对林雪旷最好的选择?
就在谢闻渊几乎要忍不住下车跑过去的时候,林雪旷总算是动弹了,他转过身来,系上大衣的扣子,走出小区,脸色平静,步伐也迈的很稳,径直打了辆出租车坐上去了。
谢闻渊松了口气,也缓缓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林雪旷还记得之前霍子航说过,那个体育课上被篮球架砸到的女孩名叫郭瓷,但是也只知道个名字而已,他甚至连霍子航在哪个班都没问,要是打听起来还得废不少功夫。
林雪旷想了想,索性直接给霍斌打了个电话。
“喂,雪旷?”霍斌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有事吗?”
林雪旷道:“霍老师,打扰了。我想问一下,我记得您提过,您家的孩子是在一中上高三吧?”
霍斌道:“对,怎么了?”
林雪旷面不改色,瞎话张嘴就来:“他们学校有两个学生,上星期在西滨路口把一个摔在街边的老人送到医院去了。老人的儿子是我的朋友,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想跟那两名学生当面道个谢,可惜只知道名字。现在也放寒假了,学校那边不好联系,我朋友托我找一中的人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认识她们的。”
他这故事讲的过程曲折,前因后果都挺清楚,要多顺溜有多顺溜,让人很难想象是随口编出来的,比电话诈骗还要专业。
关键是林雪旷心理素质也挺过硬,对着老师还能这么胡天海地地编,反倒让霍斌怀疑不起来了。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递:“来,子航,我有个学生想问你点学校的事,你叫他林哥就行了。”
林雪旷怕霍子航露馅,难得跟人抢话,手机一拿过去,便迅速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又道:“这两个人一个叫郭瓷,一个叫谢渊。”
林雪旷编完后面的名字,自己倒是一顿。
好在霍子航也挺机灵,刚才本来挺紧张,以为他这是食言跟自己的父亲告状来了,听林雪旷说完之后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找郭瓷有事,不知道是不是要救她。
他心里涌起期待,说道:“啊,那个郭瓷,郭瓷我认识啊!她家开了一个水果店,就在我们学校外面……”
林雪旷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跟霍子航道了谢,又顺口问了句:“你没事吧?你的声音有点喘。”
霍子航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上火,嗓子干。”
他挂断了林雪旷的电话,想起郭瓷,觉得有些宽慰,但是一抬头,只见霍斌手里的筷子上夹着一块里脊肉,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打完了?”他说。
——原来父子两人正在吃晚饭。
霍子航道:“是,打完了,那个……那个林哥说的一个人我认识,告诉他了。”
霍斌微笑道:“怎么认识的?”
霍子航说:“我们班的,没怎么说过话,就是知道名字和家里一些情况什么的。”
霍斌“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学习要紧,你不要分心。”
霍子航点了点头,眼看着霍斌将那块里脊肉放进了嘴里咀嚼,像是不打算追问了,心里刚松了口气,霍斌忽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手在桌子底下用力一掀——
霍子航一口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吓得连忙惊跳而起,向后连退几步,但还是被倾倒下来的汤泼了一身。
霍斌一脚踢开一个碎碗,大步朝他走过来,攥紧他的衣领,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竟然单手把他已经上了高三的儿子双脚离地提了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霍斌问道。
霍子航吓得浑身哆嗦,连连点头:“是、是真的。爸爸,我不敢骗你,真的!”
霍斌这才笑了笑,说:“你真不敢骗我吗?爸爸就你一个儿子,爸爸一直挺怕你恨我的,我都是为了你和你妈好,你知道的,是吧?”
霍子航道:“我知道,我明白,爸你冷静点,我没怎么样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原来和你说过,人不应该有太多的社交,人性是很可怕的,你多去跟外界接触一分,就多一分的情感消耗,多一分的危险。”
霍斌苦口婆心:“你妈妈就总是不肯听我的话,到死都不听,你说她死的多冤枉,留下咱们两个人心里多难受。所以爸爸希望你听话。这是为你好,你可不能记恨我。”
“是,是,我知道了。”
霍斌听了霍子航的保证,总算把他放开了,低声说:“你知道就好,快吃饭吧。再点个外卖。”
霍子航看了看地上的饭,心惊胆战地说:“爸爸,您、您也吃,我帮您点。”
霍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自己吃吧。”
说完之后,他就回了自己的书房,“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霍子航听见了这关门声,整个人才像脱力似的,后背靠着墙根瘫了下去,面无人色地大口喘气。
他畏惧他的父亲,也厌恶他的父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霍斌就是个变态,他不是对今天这通电话有什么意见,而是随时随地,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发作起来。
霍子航喘着气,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