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有了,元秀有些坐立不安,云展看出她的异样,也猜不到妻子想什么。
世子道:“有了,你倒不高兴?既然看不上栾景,我也知道这门亲事从人品上不般配,但是孩子生出来自己教导,难道不好?”
元秀恍然大悟:“对对对,你说的对,原来我是这样想的。”
凑过来,扳住云展面颊香上一香,人有些安宁下来。
云展出门以后,元秀换衣裳来见婆婆,婉转的提到燕燕有了,她没有长辈在身边,店铺里只有章妈妈和燕燕奶娘照顾可能不足够,绿竹虽贴心却和自己一样年青,燕燕身边还缺少老妈妈们。
公主一针见血:“生产可要回栾家生,那是栾家的孩子。”
元秀道谢回来。
其实她管着护国公府,接来燕燕照顾不一定就要回婆婆,她的婆婆心怀乾坤,一般不着眼于家长里短,皇亲女眷们来絮叨也能听的进去,也就这样。可是元秀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回一声心里舒坦。
第二天就把燕燕接了来,绿竹也跟了来,贺宁一个人揽总守着店铺,送燕燕和绿竹过来难免抱怨:“店铺里又不曾亏待燕燕,为什么接来?我晚上不冷清吗?”
元秀呵斥:“落第的哪里有许多话。”
贺宁好脾气的笑笑,他不敢回话。
章妈妈等自然跟来,饮食由罗妈妈照顾,贺宁晚上攻书,一个人回房后,没有绿竹说话,要么就看不到绿竹伏案身影,是有些冷清。元财姑和舒来宝也跟了来,云展晚上能抱抱胖小子,他面前倒觉得热闹。
自家里二位老太太下葬以后,栾景有了空闲,几年里在衙门和同僚们都快磨出仇气,栾景和燕燕圆房大为得意,但是自己高兴,偏不告诉衙门里的人。
让他们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有个二甲第一名的舅爷,自己高兴就好。
既然不往同僚们面前炫耀,栾景闲下来以后就能想到往燕燕店铺里献献殷勤,而祁氏有了,他也应该来看看。
托着一盏补汤,栾景大着胆子走进来,贺宁虽不喜欢他,但总是燕燕丈夫,拿出店铺东家的寒暄相对,栾景一听护国公府,后背上嗖的一下子,冷汗可以下来,他把补汤拜托贺宁送去,连连下了几个大揖告辞。
走出店铺,栾景觉得魂勉强回来一些。
一年又一年过去,他是真心害怕小辟邪。没当官时怕云展,还有不服气的成分,当官以后,才深刻体会到位高权重的不容易,因为他这个世子只做了一个末流小官,每天度日如年。由此推想到护国公府的地位,那该下了多少功夫在其中。反正他这个世子没有。
一年又一年过去,栾景深刻发现那一年在新集,云展帮他多大的忙,说夸张些,恩同再造,云世子挽救整个南阳侯府,看看表哥马得昌吧,他现在的境遇糟到极点,在黄老大人眼里,姑丈家与西和子爵府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栾景现在是打心里害怕云展,承他的情,不如他......等等,都让栾景听而生畏。
他总算走进店铺,不应该高兴吗?不不,他一路回家,吓的更狠。
见到父母,就告诉了一番,南阳侯夫妻本就想好好对待燕燕,这就更加不敢怠慢,第二天南阳侯夫人备下几色礼物来拜元秀,元秀不见她。
成亲这几年,元秀清楚知道自己地位,谁是她门上一来就见的客人,出门去就可以炫耀,如果是个爱炫耀的人。
元秀就是要给南阳侯夫人一个下马威,免得她以为燕燕好捏长揉短,以前对燕燕不好,燕燕忍下来,现在发现燕燕的好,就想把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南阳侯夫人有自知之明,把礼物呈上,乖乖的回家。南阳侯晚上一回来,就问祁氏可好,南阳侯夫人说出来,南阳侯摸额头庆幸:“收了礼物就好”,南阳侯夫人也这样想,夫妻相谈甚欢。
礼物没花什么钱,库房珍藏的几色衣料,还有南阳侯夫人的好首饰。
收了燕燕的银子,把春耕应付过去,接下来的一些余钱,南阳侯夫人用在燕燕的滋补汤水上面,隔一天或两天,就让栾景送一回,栾景不敢送到护国公门外,就转托贺宁送去,因此对贺宁格外巴结。
有罗妈妈照顾饮食的燕燕,不吃外面送来的东西,这些基本便宜元财姑,元财姑好吃好喝着,度日如年。
好在很快舒泽来了一封信,说时疫转到外省,他就任的城及附近的城人仰马翻,让财姑带着来宝先不要上路,等等他再写信来确定日期。
元财姑定下心来居住,是绿竹写书写到癫狂处的另一双耳朵。
绿竹每天挥笔狂书,骂渣男骂渣男骂渣男,她想出无数男人不负责任、不顾家、虐待妻女儿子的情节,下笔如飞,愤世嫉俗。
燕燕住进护国公府的第二个月里,绿竹以舒泽为版本,写出三个渣男该死的话本儿,敬安郡主来见公主殿下:“姑母,我不嫁人。嫁人太苦,遇到婆婆不好,往死里整。遇到大姑子小姑子不好,往死里整。遇到亲戚不好,往死里整。遇到丈夫不好,要谋财要害命要侮辱人名誉,还不如往死里整。”
绿竹收到这个消息,人呆住,郡主说的这些全在她写的话本儿里。
绿竹当晚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