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生在哭,马文一时间不好就走,闲闲找别的话说,吴司也来看贵生,吴司听过也是奇怪:“英哥他都不要,他又在兴头上,你这败运的人偏去寻他,他真够冤枉的。”
贵生一听话风不对,立即不哭了:“你几时开始向着我弟弟?”
吴司猝不及防的,涨红了脸。
马文起哄,吴司说出来,吞吞吐吐地道:“你们不觉得吗,你弟弟是走时运。先时他去西北,祖父和父亲恨我没跟上,恨我平时不和英哥玩耍,我还能撑着。但你弟弟那一帮子人在西北中了,你们想想,这便宜占大了,西北重武不重文,下秋闱的人少,真正会文章的人也一定少,我们是京里先生教出来,往西北说不定也能中。英哥他们硬生生占了个好便宜。”
马文如五雷轰顶,是这个道理,若是以前和栾英玩耍,说不好就跟去西北,说不好也捡个现成便宜,就在西北中了。
秀才不少,但中秀才比不中要好,祖父马为就是中了得到外祖父赏识,许以亲事和丰厚嫁妆,如果自己中了,舅祖父一定会帮自己谋前程。
有人说,下一科去西北应试就是。
平西郡王不笨,以前这样打主意的人可不少,大老远的跑到西北应试,根本开不出路条等手续,不给下科场。
只有跟着护国公去的这一帮子孩子们,顺利在西北入秋闱。
贵生眼睁睁感受着知己即将与自己生分,他竭力反驳:“没本事在哪儿考都没用,西北也许秋闱门槛低,春闱殿试全在京里。”
马文和吴司异口同声回答:“这就是运道啊,运道调动起来,一顺皆顺,信不信,你弟弟说不定要中殿试。”
贵生拿起枕头掷过去:“滚,以后别来和我玩,我们绝交了!”
......
皇帝唐泽对着呈上来的考卷沉思,他最关心的两个地方,西北和南方。如果有人在考卷里阐明这两个地方的一些事情,他当然爱惜。他的爱惜是最后一道关口。
文章的立意章法等等,先要通过考官审核,最后呈上来的由皇帝落笔点榜。
在这里的有栾英、云龙、贺杰及跟着护国公府去西北的子弟,唐进唐礼不算,他们也春闱就落榜,不过各自家里还是挺高兴,宪王世孙唐清和保国郡王世子唐汇这科终于下场,也落了榜。由此可见护国公挑人的时候眼力不错。
不是国公一眼看得出谁能中到殿试,而是国公挑的子弟皆是能吃苦肯耐劳爱学习。
没有在西北混日子,所以写的出来时政,就造成唐泽现在纠结在点谁为状元上面。
其实也不难选,比如他必然要给云龙足够的荣耀,再其次就是公主膝前养大的栾英和贺杰要荣耀大过别人,这种长辈房里养的猫狗也有体面的事情在这样朝代又不稀奇,唐泽纠结的是栾英出自南阳侯府,一个看似代代纨绔说一声就倒,子弟们却奇迹般的在三十岁前后进入仕途,瞬间来个幡然悔悟。
栾景是这样,南阳侯是这样,南阳老侯也是这样,老老侯也是这样。
这纠结在旁观者来看没有必要,如果栾英出自平民百姓家,和贺杰一样是商贾子弟,祖上无功也无勋,唐泽毫不犹豫提笔点榜,偏偏出自南阳侯府就让皇帝纠结吗?
南阳侯府在唐泽眼里,并非京城第一纨绔破落户。
先帝们都有兄弟,皇亲远不止当前显赫的王府郡王府,其中有一部分都是败落人家,出来的纨绔杀人放火的都有,这叫歹徒。
犹如一团抖不得冲不走的沼泽,偏偏又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唐泽一直本着宽宏之心对待,因为他是皇帝。
也正因为他是皇帝,他落笔若给栾英点上榜首,他得先考虑清楚。
为什么不是云龙在榜首呢?公主在云龙下场后,特地和唐泽说过:“国公说孙子们都有长进,我也知道你偏爱我的孙儿,但龙哥还小,是我的孙子应该接受众人眼光,但咱们不必刻意着来。”
有这一席话,所以云龙不能是状元。
为什么不是贺杰呢?贺杰的年纪更小上两岁,这么小的状元,唐泽自己都觉得好笑。
最后朱笔落在栾英名字上面,唐泽想想这或许是个好兆头,有时候他照顾或看到老官员们念旧情照顾败落的世家,他也生出厌烦的心,这些人几时才能中用呢?
一甲勾好后,唐泽让拿出去:“二甲让考官自定。”
......
栾英云龙贺杰殿试出来就放风,要好的姐妹们一起涌来,讨要中春闱的礼物,说春闱过后没烦他们,这体贴不能轻易的就还清。
三个人揣着满满的荷包,每天在街上给高青等人买点心买脂粉,这会儿簇拥着唐宝儿的车子,嘻嘻哈哈的前往茶楼听书,贺杰忽然道:“哥哥,你们瞧那边?”
唐宝儿在车里也耳朵尖,推开车窗东张西望:“有什么热闹?”
角落里有一小堆人在争吵,唐宝儿着急听,让马车停下来,指挥道:“丑英哥在这里陪我,龙哥儿姑娘和闹杰哥快去打听。”她车里还有高青,抢点心的青姐儿也道:“听听是什么笑话,我回家可以说给长辈听。”
栾英一马当先走了:“我不丑。”云龙闲闲的留下:“